“你怎麼在這?”
桃桃心直口快,她一臉不爽。
任天賜不知自己哪裡惹到她了,不過不用在意。
他看向大師兄,“我來送燙傷藥膏。”
程心攸手舉玉瓶配合點頭。
“你還真會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桃桃沒好氣上前一把奪過程心攸手中玉瓶,放在鼻下聞了聞,确認沒問題後适才還給她。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打不過居然扔個女子出去!”
她雙手叉腰,還是沒忍住當面吐槽。
任天賜這才明白這位大小姐緣何生氣,隻是其中原由不好解釋。
程心攸尴尬地摸了摸鼻頭,悄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誰知扭頭對上吳越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心髒一提,不好......
“巧了,掌院也讓我給程姑娘看傷送藥。”
啊?
隻是看傷送藥?
程心攸暗松一口氣,立即昂頭眨眼,佯裝可憐兮兮:“大師兄你真好!”
卻沒發現胥子欽不動聲色瞄了她一眼。
吳越坐在程心攸對面,雙掌重合,掐訣念術。
須臾,指尖輕落程心攸額間,一道橙黃微光從上至下注入其體内,肉眼可見遊走全身。
任天賜在一旁看懂大師兄使的術法,眉頭緊蹙,欲言又止。
程心攸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尤其是雙腿,感覺經脈被疏通,特别想站起來走兩步。
但她忍住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吳越療傷結束。
程心攸伸了個懶腰緩緩睜眼,見他神情凝重,一顆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畢竟,病人最害怕醫生這副死樣。
“大師兄,我身體是有什麼不對嗎?”
程心攸眼中擔憂不像是裝的。
吳越躊躇開口:“其實......程姑娘你沒有脈搏。”
“什麼!”
大師兄真是平地扔下驚天雷!
實則,除了程心攸自己一臉震驚,其餘人都見怪不怪,像是早就知道到了。
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反應過大。
怪不得系統說她早就死了。
都沒脈搏了,可不是死透了嗎?
她擡頭看了看其餘三人,見他們一臉淡定注視着自己,顯然是在等她給一個說法。
呵,原來自己早就暴露了。
估計第一次任天賜說她是妖的時候,掌院就心存疑惑了,故派大師兄來看診。
所以,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沒有脈搏,非尋常人,從頭到尾都是陪着她演戲罷了。
程心攸自嘲,自己還真是化療治多了,成傻子了。
桃桃見程心攸垂頭不語,即使頭頂光秃秃也透露出一股憂傷,突然于心不忍。
“其實是妖也沒什麼不好的......”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程心攸幽幽開口:“事實是我早就死了。”
來啊!
玩刺激啊!
欺負誰不會似的!
你玩陽謀,我就把謎底搬到謎面上。
此刻程心攸何止算頭腦風暴,簡直是海嘯。
“我生來體弱,從娘胎裡帶出許多疑症,家中父母尋遍良醫都無所用。直至七歲生辰那年,家門口路過一個坡腳術士。他教會我一個救命法子,但必須封閉脈搏,才能把命人不人鬼不鬼的吊着。”
程心攸說完悄悄豎起耳朵,然而寂靜一片。
她微微蹙眉,難不成是自己編的太離奇了?
不應該啊,這怪力亂神的世界,還能差自己這點離奇事?
她正捉摸着一會他們質疑起來,自己咬死不松口,反正那晚任天賜摸過了,她體内沒有妖丹。
就聽到大師兄開口。
“原來如此。”
嗯?
相信了?
程心攸倏然擡頭對上大師兄極有求知欲的眼神:“不知程姑娘能否将此秘術告知于我?”
“你也說是秘術了,豈能輕易告知?”
程心攸看似理直氣壯,實則心虛得不行,她哪說得出什麼秘術?
若一定要說,秘術就是系統,一出事就裝死的系統。
吳越雖有些遺憾,但到底是個君子,拱手行禮:“是在下冒犯了。”
他又給程心攸留了些藥物才帶着任天賜離開。
“那日術考你當真沒有發現程姑娘有異?”
任天賜垂眸,“大師兄連識妖鎖都用上了,難道就沒有發現?”
吳越盯着任天賜看了好一會,才笑出聲:“那晚祠堂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你一改态度。最開始可是你喊着她是妖,而且你自小便恨極了妖。”
任天賜雙拳默默握緊,不自在地撇過臉:“沒什麼。”
他想下山,她想進入考場,各取所需罷了。
“你不願說也罷,隻是我在她體内發現了一股微弱的力量,雖不足為懼,但很詭異。明明幾日前她身體虛弱至極,已是命懸一線。”
任天賜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見狀,吳越輕歎:“好了,不說了。”
随即拍了拍任天賜肩頭,一臉欣慰:“明日你便要啟程,師兄為你備了許多療傷之藥,你随我回去拿上。”
任天賜眼眸松動,似有懊悔,擡眸看向師兄正欲全盤托出,豈料師兄轉身就走。
“快走吧,一會拿了藥,我還得去向掌院複命呢。”
任天賜愣在原地,眼尾微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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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明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