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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永歲飄零殢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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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光之塔向來都是晴日居多,如非親臨,隻怕不會有人知曉,在這慈光之塔,隐匿着如此風雪地界。長廊回如深井,乍一看,隻有一柄墨劍獨面風雪,在風雪之中閃着清冽冷光。再往前走近,又是冷風瑟瑟,風中卻是暗含無盡威壓,卷起層層沉雪。

此處風雪,是大了些。

度修儀擡眼望去,清蒙之中,似有一人半倚廊檐,周身孤寂無聲蔓延。擡眼那一瞬,又似乎望進一重深淵。乍然間,勁風忽起,沉雪迎面襲來,暗含驅逐之意,大抵也是主人的示威。

度修儀輕笑一聲,手中紙傘恍然間轉了個方向,就此擋在了度修儀身前,為主人抵擋住了這迎面而來的風雪。

在這茫茫天地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了顔色,唯有那把紙傘之上,蘭花依舊芬芳,饒是面對風雪,也隻是随着主人輕微的抖動而越顯嬌豔。

此後,風雪稍住,但度修儀并未輕易踏入那方地界,隻重新撐起了那把傘,淡笑:“汝厭吾擾汝清靜,吾又何嘗不厭汝風雪如劍?”

“隻是,汝今日便是拒了吾,汝所念之人也不會來。”他話語中還帶着幾分薄涼,似乎融入了風中,直直地刺向劍者,“更或許,他會因汝今日之抗拒,因吾辦事不力厭了吾二人?屆時,吾與汝可稱得上同命相憐?”

許久,廊内傳來一道聲音,若說度修儀先前語氣隻帶了幾分薄涼,那這道聲音更像是沾染了濃重的死氣,帶着說不出的沉淪與孤寂,但聞:“汝之做派,虛僞的同他如出一轍。”

話雖如此,卻是風雪驟停,清蒙漸消,漸漸露出了隐藏在風雪之中的劍者。眉眼如畫,神色冷淡,好似要融入茫茫白雪之中似的。度修儀輕巧地合了自己的傘,擡手将其化回空間之中,這才擡步邁入寂井浮廊。在主人的默許下,度修儀一步步走近,也将四周景象收之眼底。

或許這劍者果真享受這樣的孤寂,哪怕面對毫無生氣的天地也能泰然自若。隻是度修儀卻是接受不了的,他本是酷愛人世生機的,又如何能接受死地一般的寂井浮廊?

眼見着寂井浮廊一片蕭瑟,度修儀也不奢望自己能在這裡找到什麼堪坐之處,于是信手一揮,一道氣勁拂去一旁風雪,他也就此坐在了殢無傷身側。也是在這時,他才回道:“如你所言,那吾與他大抵算是蛇鼠一窩了吧?”

蛇鼠一窩?這可并不是個好詞。

殢無傷側目望去,那人面上仍是笑意,與無衣師尹如出一轍的笑意,一樣的虛僞。或許恰如這人所說一般,他們本就是兩相厭惡,隻是,中間隔着一個無衣師尹。

“罷了,且不提他。”度修儀淡淡地轉過話題,似乎完全不在意兩人能夠交流是因為無衣師尹一樣,“吾姓度,名作度修儀。”

一瞬間,寂靜許久,度修儀并未出聲,隻轉頭看向身旁劍者,在他的目光中,劍者垂眸,緩緩開口:“永歲飄零殢無傷。”

“永歲飄零殢無傷……”度修儀擡眼望天,隻又将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任由這個名字在唇間糾纏,孤寂的人連名字都帶着無盡的孤獨,都說世事磨人,可怎麼就将一個人磨成了這樣?活着,宛如死去。最終,也隻是流亡人世的行屍走肉罷了。

他忽而起了些興趣,這麼一個人,是如何識得無衣師尹的?又是如何甘願為無衣師尹驅使?此時此刻,他的眼前不止是一個人,還是一個謎團。隻是,度修儀終究沒有開口多問,他已察覺到,劍者耐心将消,留給他的時間已是不多了,好歹此行還帶着任務,總不能将時間蹉跎于此。

“吾聽師尹言明,你花費十年光陰,以血養劍?”度修儀輕聲問道,雖是問句,實則卻是沒什麼意義的話罷了,激不起劍者絲毫反應。好在度修儀本也不指望劍者能夠給予自己回應,故而自顧自道:“不知吾可否一觀汝之劍?”

這實在是一個十分冒昧的要求,劍者沉默片刻,度修儀倒也不急,隻又道:“這是他的要求。”

倏爾,劍者身旁墨劍劇烈顫動起來,随即拔地而起,在空中飛旋幾圈後,徐徐落至度修儀眼前。度修儀打量了許久,隻見那劍的确非同尋常,玄黑色的劍身,偏偏中間還映着血紅。那一瞬間,他仿佛跨過無數歲月,看到一人執着地将血滴在劍身之上。他緩緩走近,卻又隻見那柄劍帶着血色,裹着風雪迎面刺來。

度修儀陡然回神,再看這柄劍,卻是低低地笑了起來。不知他是否該贊一句劍随主人?主人宛如是死的,連劍也帶着濃厚死氣,仿佛勢要拖人下地獄一般。

他起身,擡手,握住劍柄,體内勃勃生機赫然對上墨劍終末之氣,刹那間,周身激蕩凜冽氣勁,再度挑起漫天飛雪。也在此時,殢無傷終于擡眼正視這位來客。

度修儀一副渾然不在乎的模樣,一手撫上劍鋒,又是一聲輕笑,手下一個用力,鮮血滲出,流過墨劍劍鋒。墨劍劇烈顫鳴,似乎想要掙脫桎梏,卻被度修儀死死地握在手中。鮮血越來越多,幾乎是要淌過劍身,度修儀的臉色已漸趨蒼白,但他依舊是笑着的,好似完全察覺不到疼痛似的。

驟然間,風雪交加,勁風掃過,在度修儀身上劃出無數大大小小的裂口,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滲出了鮮血。度修儀知道,殢無傷應該是生氣了,畢竟沒有哪一個劍者能容忍一個人對自己的劍胡作非為。然而,知道歸知道,他卻不管不顧,而這副态度也逼得殢無傷罕見地失去了一貫的冷淡,他不耐與度修儀多加糾纏,緩緩站起身,心神一轉,墨劍響應主人号召,蠢蠢欲動,不久,劍柄脫手,便要掙脫度修儀桎梏。

眼見這般狀況,度修儀眼疾手快,不顧疼痛,握着劍鋒的手越發用力,頓時血流如注,卻也穩穩地阻攔住了即将飛向主人的墨劍。殢無傷一時竟難得地有些迷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能讓眼前人不顧自己隻為攔着一把劍?而且,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果真能攔住墨劍。于是,他開口問道:“他教你前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自然不是。”度修儀手中仍然緊握着墨劍劍鋒,此時此刻,因為過度失血,臉色蒼白無比,仿佛要融入茫茫白雪之中。度修儀垂眸看向手中的劍,血色已然蔓延整個劍身,而他敏銳地察覺到墨劍已漸漸難以抵抗這些鮮血的誘惑,鮮血竟是逐漸滲入劍身之中。直到确認墨劍果真在吸收那些血液後,泛着慘白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度修儀輕聲道:“你看,這小家夥應當是歡喜的。”

殢無傷的目光轉向墨劍,果不其然,劍鋒上的血漸漸滲入劍身,血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是越發凜冽的寒光。一時之間,殢無傷也難以理解這番動作是為了什麼。直到劍鋒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度修儀這才放松了對墨劍的桎梏,由得墨劍飛向主人,也是在這時,度修儀緩緩開口道:“師尹命吾轉托你一句話,四魌武會後,莫要忘了他囑托你的事。”

殢無傷剛想回應,度修儀卻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又道:“隻不過,一句話的工夫自然不值當吾親自走一遭,所以,吾想,師尹之舉大抵另有深意。”隻是這層深意,他并不知曉,但或許,他可以從面前的劍者身上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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