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能怪聞初沒常識，孤兒院條件一般，又靠近中部地區，冬天大家都是抖着過來的。

後來當練習生，宿舍有暖氣空調，明星參加活動都穿薄款凹造型，裹件長款羽絨完事，他哪裡見過各種薄厚的打底褲。

“現在不冷了吧。”

季明越在聞初面前站定，理理毛領使其更加服帖，再把拉鍊拉到頂，确保沒有一絲縫隙灌風。

聞初瞧着眼前的人。

空氣寒冷，季明越呼出氣息化成一團團白霧，但他的眼神清澈、專注，透過霧氣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怎的，聞初覺得那團霧氣也應該是暖的，鬼使神差地擡手抓了下。

季明越摸不着頭腦：“幾個意思，差雙手套？”

聞初：……

聞初：“沒有，是蟑螂！”

季明越下意識閃避，閃到一半想起來這個氣溫的室外哪有蟑螂，居然被聞初耍了回。

聞初光明正大偷樂：“嘻嘻。”

季明越佯裝生氣拽他一把：“嘻個頭，走了。”

聞初跟着假模假樣抱怨：“你現在對我好兇啊，不是你求我上節目的時候了，用完就扔，真baby。”

還有精神倒打一耙？

“還不是被你氣的。”季明越揪着他的毛領子，“真走了，回去吃飯。”

“我不，我要吃那個。”聞初伸出食指，指着旁邊鐵闆炒飯攤挪不動窩。

香死人了，他剛才就聞到了！

小祖宗發話，哪有不依的。季明越握住聞初的手指，牽看他過去：“那就吃吧，就近解決。”

倆人鑽進炒飯棚子裡點餐。兩份牛肉炒飯，外加一份炸雞柳，一份烤冷面，42元。

聞初如願吃到了香噴噴的炒飯，但莫名惆怅。

42塊錢，若平時他不覺得貴，可在季明越斥巨資給他買衣服後，有點心疼錢了。要是他從家裡帶了厚衣服，現在應該鐵鍋炖上大鵝了吧。

不過季明越這麼夠意思，那接下來兩天就不跟他作對，幫他省點錢吧，好歹回程得有卧鋪。

這點惆怅很快消失，但在聞初掃到一個糖葫蘆攤後，重新占領高地。

糖葫蘆小推車停在了炒飯棚對面，裡面各色水果，紅紅綠綠，攤主時不時吆喝着山楂三元一串五塊錢倆的。

冰糖葫蘆，當然是在冰雪之鄉吃才帶勁啊。

可剛閃過幫季明越省錢的想法，聞初反倒不好意思開口要零食了，悶頭吃飯。

小攤的炒飯鍋氣十足，鮮香撲鼻，可聞初的魂不知不覺被外面的糖葫蘆勾走，一邊吃飯一邊嘴饞。

季明越發現某人不同尋常的沉默：“沒吃飽？老闆，再——”

聞初趕緊阻止：“沒沒，我吃飽了。”

“哦。”

他們吃好離開攤子，聞初頻頻回頭與糖葫蘆攤依依惜别。

季明越好奇：“瞅啥呢？”

“沒、沒啥。”說着聞初又回頭看一眼。

這反應明顯不對，季明越停下來看他：“嗯？”

好糾結。

可站着吹風也不是那麼回事，聞初猶猶豫豫，食指從袖管裡探出，向後拐了個微小幅度。

季明越順着一瞧，笑了。

“想吃就直說呗。”他勾着聞初的手指到攤位前，“挑吧，吃哪樣？”

既然季明越帶着他滑台階，聞初就不跟他裝了：“要一個扁山楂。”

攤主熱情招呼：“再來個呗，三塊一個，五塊錢倆。”

“你吃嗎？”聞初問季明越。

季明越：“我不吃，你吃吧。”

聞初想了想，對老闆說：“那一個就好了。”

購物大忌：不能強行湊滿減。

買一個就能省兩塊錢呢。

但季明越直接付了五元：“倆吧，你再挑一個，夾心的還是黑棗？”

聞初歡呼：“我要山藥豆！”

兩支糖葫蘆拿在手裡，聞初開心了，舉高高全方位無死角拍照顯擺。

季明越在邊上說：“吃飯的時候就在想糖葫蘆吧？不用特意省錢，别的沒有，這點還沒有嗎。”

糖葫蘆都到手了，聞初還管那些有的沒的，嘴硬道：“我才沒。”

季明越笑了，想再打趣兩句，唇邊忽然被貼上冰涼甜絲絲的東西。

不知是不是風吹的，聞初小臉紅得一塌糊塗：“你吃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