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先提壇，烈酒過喉，不覺醉意。無論沈書進喝多少，他都再加一壇。

沈書進自然不好怠慢，隻好陪他喝。直到他醉得爛泥，眼睛緩緩閉上，生生倒下去。

淩雲幾巡過後，也喝得上臉，整個人被抹上紅。雖然他腦袋暈頭轉向，沉重垂下，但目光仍然望着薛情方向。

所有人都來看熱鬧，唯獨薛情沒來。淩雲見不着她人，眼神流露出失望，委屈極了。

他再一口，身子都開始歪歪倒倒，南風趕緊扶住他，“将軍，小心，我們回府吧。”

圍觀的人見二人都醉了，關心幾句後散開，淩雲這才真真切切見到了薛情，對上她眼睛。

她好似沒看見一般，很快便低下頭去自顧自喝茶。

等待幾秒，她依然沒有要來關心的迹象，淩雲失落搭着南風肩膀，“走吧。”

南風扶着淩雲離開，沒過多久，他獨自一人折返。

薛情見他腳步不亂，隻是臉色有些慌張，走到她面前，隻一句，“将軍吐血了。”

薛情看起來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但拿杯的手停住。

她快步趕到南風說的地方，後面南風腳步太慢，還沒趕上。

她看見淩雲獨自靠在院中一個角落，耷拉着腦袋。她輕步靠近，沒見着南風所說的血。将信将疑，她又回頭看了看，南風還沒跟來。

想來是南風不會來了，他故意将自己引到此處，用意不言而明。

她是真的擔心淩雲，蹲下仔細看他狀态。他呼吸均勻深重，臉色紅潤，看起來無事，薛情便起身，欲去尋人帶走他。

此時淩雲輕咳一聲，薛情心中一緊，緊盯着。

還好他并未咳血，隻是閉着眼咳嗽。咳完他又睡過去，沒有發現面前有人。

他醉得太深。薛情看他樣子，就算是現在趁他不備，偷偷打他，他都不一定能醒來。

這下她不用擔心被淩雲發現，蹲下仔細看他。

他眼睫濕潤，整個人是紅顔微醺的模樣。若有不識之人路過，一定想不到這人是将軍。

撥開帷帽遮擋的紗，她的手劃過淩雲眼尾，靠近，心中呢喃，“可惜……”

未等她起身，淩雲忽然睜開眼。

少了緯紗的遮擋，他直直看向薛情。方才濕潤可憐的眼睛，這一瞬卻如進攻猛獸。

薛情欲抽回手腕，卻被他握住，後退不得。她心亂了，隻一個不慎，栽倒在淩雲懷裡。

淩雲用力抱住她，生怕此人得而失之。埋下頭，靠近低語，“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空氣凝滞，隻剩下二人的呼吸。

明明一切盡在他掌握，卻還要扮可憐哀求。薛情同樣，明知如此，卻難以拒絕。

淩雲想靠近薛情，帷帽卻礙事。他頭抵帷帽，閉着眼睛，懶懶伸手進帷帽。從薛情發絲一路摸索到下颚，去解帷帽系帶。

他的動作帶着試探，給了薛情拒絕的機會，而她默許了。

摩挲有些癢，薛情下意識動了一下，淩雲的懷抱卻更用力。她隻能縮起肩膀，任憑他如此。

淩雲很快摸索到，輕輕一拉，繩索便解開。

那繩線細長，淩雲緩緩勾開，溫熱的指尖有意無意輕觸薛情脖頸，令人酥麻。再配着淩雲深厚的呼吸聲，薛情越發地不知所措，一動不動配合他，所有。

帷帽解開，他卻不揭開，隻是抓着帽檐稍稍舉起，鑽進那白紗之中，在距離薛情隻一指時停下。看着薛情的唇，他問，“可以嗎。”

哪有什麼可以或是不行。薛情不自覺抿了抿唇，淩雲便心領神會覆上去。

這一刻，侵略、占有，還有釋放……

清風輕拂而過，吹起薄紗，薛情勾住淩雲，回應纏綿，清晰可見。

一陣悠長過後，淩雲胸口抓緊的手松開。他心中溝壑未滿，欲再次重來。

薛情身下硌得厲害，抓住機會，推開他起身，将帷帽扶正。

“别走……”淩雲拉住她，“我不碰你了。”

薛情于是扶着淩雲往外走，在這個小院門口遇到南風，他正催促要從這裡路過的人走開。

難怪這院裡一直無人來，原來是他在這兒等着。

南風見着二人，得意道，“将軍，你可得給我多賞些銀子，站得我好辛苦。”

薛情明白了，這一開始便不是南風的主意，而是淩雲的主意。

她無奈笑着，耳邊是淩雲連聲答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