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不了……
可她,還是人啊……
内心的最後一點善意終究還是被喚醒。
她咬咬牙,蹲下身子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在地上就近撿了兩塊石頭,再将壓縮餅幹的包裝和最後剩下的礦泉水放進去,右手握緊水果刀,左手緊了緊手中的袋子,找了個離出口近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卻堅定:“住手!我、我有食物,用食物換他怎麼樣?”
她知道,食物是她現在唯一的籌碼,但她更清楚,半塊餅幹絕對無法滿足這兩人的胃口,所以她特意在塑料袋裡裝了幾塊石頭,這樣遠遠看去,袋子看起來鼓鼓囊囊的,顯得有些分量。
她不敢指望這兩個人-渣真會因為食物放過他們,隻希望能騙過他們,給自己一點時間和機會。
壓-在男人身邊的兩個男人似乎完全沉浸在施暴的快-感中,他們全神貫注地盯着年輕人,聽着他撕心裂肺的求饒聲,根本沒察覺到背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直到蘇秧起身,聲音從身後響起,其中一個光頭男才猛地回頭,目光在黑暗中掃過蘇秧的身影,冷冷地停在了她手中的塑料袋和水果刀上,看清她的面容和身形後,他的戒備迅速消退,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要救他?”他嘲諷地開口,聲音粗啞而低沉,夾雜着不屑與輕蔑,“你有多少食物,來換?”
另一個平頭男也停下了手,一腳踩在年輕男人身上,打量着這個瘦高的女人,女人啊!好久沒見過落單的女人了。
他的目光從她滿是泥漬的臉一路滑到她破舊的衣衫,再到她手上拿着的塑料袋。
那笑聲像毒蛇的吐息,帶着刺骨的寒意,蘇秧微微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揚了揚手中的食物,再次高聲道:“我這裡還有兩袋面包和水,換他,怎麼樣?”
帶頭的那個剃着平頭的男人挑眉上下打量她,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但确實有些動心,這年頭,這中帶包裝的食物已經很稀有了:“喲,還挺講義氣啊。”
其中一個男人愣了一下,很快換上了猙獰的笑容:“好啊,你先拿過來給我們看看。”
蘇秧心裡警鈴大作,已經有些後悔選擇站起來救人,但眼下她别無選擇,生死之間,隻有一個字——搏。
“我過去不是找死嗎?我又打不過你們,你先放了他,我再把東西丢給你。”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極為堅定,“如果你們不肯,就當拒絕交易。”說着,又往倉庫門口退了兩步,作勢就要将食物也丢到牆外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兩人離她有些距離,牆外便有遊蕩的喪屍,兩人看着雖然有些力氣,但蘇秧知道他們絕不會想去喪屍堆裡搶面包。
她想好了,若是對方拒絕,她直接将身前的貨架推翻,然後撒腿就跑,雖然有些險,但也不是全無生路。
平頭男與另一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見她将吃的丢到外面,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那眼神裡既有不安,也有算計,吃的他們要,女人,自然也要。
最終,平頭男點了點頭,慢吞吞地道:“好吧。”
說完,他便示意另一個男人松開了壓-在地上的年輕人,後者微微發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随即便像脫缰的野馬般,急急地從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朝蘇秧的方向跑來。
他的步伐淩亂,像隻受驚的兔子,腳步聲雜亂地回蕩在倉庫裡。
蘇秧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個年輕人,手心沁滿冷汗,準備等人差不多跑到自己身邊,就将塑料袋丢給兩人。
隻是她得牟足力氣,将塑料袋丢得遠些,就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力氣,能不能為兩人多争取些逃跑的時間。
她心裡盤算着,嘴裡也不忘安撫那兩人:“等他過來,我就把吃的丢過去,你們放心!”
當她看見年輕男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男人的表情讓她心裡莫名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顯然,年輕男人跑近時便注意到了她手中袋子裡微微鼓起的輪廓,步伐猛地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恐懼。
“你……”年輕男人微微張開嘴,眼中隐約帶着一絲警覺與擔憂,他的眼神在袋子和蘇秧的臉上快速來回掃視,似乎已經察覺到,這并非食物,而是别的什麼東西。
對方明顯也察覺到男人的異常。
“快,跑!”蘇秧見對方起疑,聲音猛地高了幾分,幾乎是下意識地大喊出來。
但還沒等她丢出手中的塑料袋,突然感到身後一股巨大的推力。
她猛地被撞得一個趔趄,身體往前撲去,強烈的沖擊讓她幾乎無法站穩。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腦袋一片空白——那個年輕男人,竟然将她當成了擋箭牌,急忙将她推到前面,自己飛也似的朝倉庫外跑去。
“你……!”蘇秧瞪大眼睛,内心充滿憤怒與震驚,身體還在下意識地摔向地面。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背與硬地面劇烈撞擊,劇痛幾乎讓她無法呼吸。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年輕男人已經像瘋了一樣,急速跑出了她的視線。
“想跑?”剛剛松開他的光頭男人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惡意,腳下猛地一動,迅速追了上去。
很快,他如猛獸般撲倒了年輕男人,瞬間将他壓倒在地。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扭打,兩人滾動着在地上交纏,憤怒的叫罵聲與身體的撞擊聲不斷回蕩在狹窄的倉庫裡,灰塵在空氣中飛揚,彌漫着濃烈的血腥氣息。
蘇秧剛剛直起身,膝蓋劇烈碰撞地面,她的身體感到一陣麻木,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
就在她準備掙-紮着站起時,腳踝突然一緊,低頭一看,那個平頭男人的手已經牢牢抓住了她的腳。
那隻手像鐵鉗一樣死死扣住,讓她幾乎無法動彈。她拼命想掙脫,扭動身體,卻無濟于事。
她試圖用力甩開他的手,但他那隻鐵鉗般的手掌愈加緊迫,仿佛要将她整個人撕裂。
“别急啊。”平頭男人緩緩擡頭,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他的目光在蘇秧的臉上掃過,冷酷的眼神像是一道刀鋒,穿透了她的皮膚,直達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