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廢土的第二個月,蘇秧手裡隻剩下最後半袋壓縮餅幹和一瓶快見底的礦泉水。
為了活命,她不得不從躲了大半個月的大樓出來找食物。
原本滿是摩天大樓的城市,如今早已淪為一片破敗的廢墟。
被導彈轟炸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殘垣斷壁,風聲在死寂的空氣中嗚咽。
她輕手輕腳地鑽進了一家廢棄的倉庫,避開了外面遊蕩的變異喪屍,希望能在倉庫裡找到些續命的補給。
剛找到一角準備落腳,她就聽到了倉庫内傳來争吵聲,并夾雜着低沉的求饒。
蘇秧側身躲進了倉庫一角,緊緊攥着一把鏽迹斑斑的水果刀。
灰蒙蒙的天色透過高處破裂的窗灑下幾縷光線,勉強能看清四周狼藉的貨架和散落的廢棄物資。
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另一端的聲音,心跳驟然加快。
“再叫啊,沒人救得了你。”粗啞的男聲夾雜着嘲弄的笑意從另一頭傳來,刺破倉庫的靜谧。
蘇秧皺了皺眉,下意識将身體蜷縮得更靠裡些。
“既然沒吃的,那不如讓老子洩洩火!”那男人粗重的喘息聲穿透了昏暗的倉庫,帶着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欲-望,低沉、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
每一個字都帶着污-穢的味道,似是聯想到什麼,蘇秧不禁感到有些惡心,甚至想吐。
很快,便是一陣隐隐約約的掙-紮聲,一個熟悉的聲音意外夾雜其中。
“我……我可以去找!我真能找到!你們……放過我吧!”
蘇秧眉眼一跳,按捺住自己的情緒,悄無聲息地滑到旁邊的貨架邊,借助堆積的廢舊物品遮掩自己的身形。
她屏住氣,小心翼翼地透過一個微小的縫隙望過去,穿過那些已經破舊不堪的貨架,透過一條條陰影。
果然,正看見兩個體型彪悍的男人正将一個年輕男人壓倒在地上。
年輕男人的衣物已經被扯開大半,露出瘦弱的軀體,空氣中彌漫着髒汗和血腥的味道。
另外兩個男人的動作粗暴而急躁,一邊惡狠狠地罵着,一邊撕扯着他的衣服。
她的心頭一緊,眼神冷了幾分,自然看出來眼前的人要做什麼,哀嚎聲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心裡暗罵,這年頭,連男人,居然也逃不過這些禽-獸的欺壓了。
“他-媽的,老子說過了,沒吃的就先讓你嘗點别的!”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如同狼嚎,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帶着狂暴的氣息和無法壓制的欲-望。
“不要……不要!我有,我……”年輕男人拼命地扭動着身子,嘴裡斷斷續續地喊着,似乎連哭泣的力氣都被折磨得所剩無幾。
“有?”男人的腳步聲猛地停下,一個巨大的陰影壓了過來,“看來你不吃點苦頭,嘴還挺嚴,快說,在哪?”
“我…我藏起來了…”
那個男人的拳頭猛地落在年輕人臉上,發出清脆的“啪”一聲響。
年輕人整個人被打得翻了個身,鮮血從嘴角溢出,瞬間染紅了灰色的地面。
随即傳來一聲嘶啞的怒吼,“藏?你當老子傻!”
蘇秧的雙手緊緊攥住,指尖因為力道過大而泛白,眼神暗了下去。
按理說,這種事不該管。
這世道,多管閑事的下場往往是死路一條。
所以在最初聽到聲響時,她隻是想找個隐蔽的地方,找機會溜走。經過最初的混亂,她早已沒了多餘的同情心。
在這個喪失理智、物資匮乏的時代,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今天……不一樣。
雖然那人臉色蒼白,衣衫淩亂,雖然神情狼狽,但蘇秧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是個熟人,還是之前公司裡負責後勤的同事。
她記得那是個腼腆,性格有些内向的男生,剛大學畢業,雖然私下沒有太多交情,但也能從工作中看到對方眼裡的澄澈和赤誠。
然而此時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幹淨的模樣。
瘦弱的身軀被粗暴壓制,衣服被撕得稀爛,渾身髒亂不堪,眼神中滿是驚恐和絕望。就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小獸,随時都會被猛獸吞噬。
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移開目光。
但熟悉的面孔依舊是勾起了一點點她對過去的殘存記憶:喧嚣的辦公室、聚餐時的舉杯......點點滴滴,那個世界裡,人和人之間或許還存有一絲溫情和道義……
可如今,廢土降臨,人人自保,她知道早已無法再回到從前的世界,所有規則道義早已在末日的洗禮下化為虛無。
可腳步剛挪開一步,男人痛苦的低喊聲便再次傳入她的耳朵,那個聲音夾雜着顫-抖和求饒:“不要……我……我真的有…放過我吧……”緊接着,另一個男人帶着肆意的笑聲回應:“吃的?你就這副死樣子,瘦的都沒二兩肉,能有什麼吃的?把你剮了,倒是夠我們兄弟吃上半月。”
她的心髒猛的一沉,整個人僵在原地,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呼吸變得艱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