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失去黑衣人行蹤,宋清沭必須做出抉擇。
去,還是不去?
去,孤身一人夜闖皇宮,皇宮雖處凡間,為皇家效力的仙家人也不少,暗處潛伏的高手如雲;不去,難道眼睜睜看着線索斷掉?
不管了,與爺爺有關,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他一遭!
“唰——”
巡夜的守衛仰頭看了一眼屋檐,卻空無一人,他疑惑地轉過頭繼續巡守。
那黑衣人不斷向皇宮内部深入,他與皇宮有勾結,自然有恃無恐,宋清沭心中還要憂慮打草驚蛇,慢慢落後于他。
就在黑衣人一個轉身,宋清沭也陡然一轉,抄近路要去抓他——
“什麼人!”
點點火把彙聚,守衛的喊叫令宋清沭腳下滞留。
“是你?!”王晟看清了屋頂那人的清麗臉龐。
宋清沭回頭,也認出了他,竟是漢陽城的太子王晟。
可黑衣人的身影已越來越遠,再不追就追不到了!宋清沭來不及與他寒暄,邁開步子又要走。
“站住!”王晟揮出禦劍,擋在宋清沭眼前。
高等級仙士的威壓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且王晟一方人數衆多,與之硬來也讨不到好,總歸那黑衣人早已遠去了。
憤怒滿滿漲漲地積壓在心頭,宋清沭也疲于應付君臣之禮,質問道:“太子攔下我追那黑衣人,莫非與那殺我爺爺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守衛們齊齊拔出兵器,喝道:“放肆!”
王晟擡手制止躍躍欲試的守衛們,饒有興趣道:“黑衣人?本宮沒瞧見,倒是你,鬼鬼祟祟地夜闖皇宮,那黑衣人怕不是你編排出的理由吧。”
宋清沭冷笑,“是非對錯你自有思量。我辯不過你,也打不過你,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若被我發現我爺爺的死與你果真有瓜葛,我修為散盡也帶你向我爺爺賠罪!”
王晟笑着搖頭,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他拿下。”
那些個守衛自然抵不過會仙術的宋清沭,誰知暗處猛然冒出個手持長槍的暗衛,頭頂絲巾繡着龍紋,是專為太子效命的死士。
縱然被氣昏頭腦,宋清沭也知絕不是這元嬰期死士的對手。
不過,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正好與這死士酣暢淋漓地打一場,鬥個你死我活!
宋清沭拔出禦劍就要迎戰,卻見死士襲來那刻,一柄金龍碧玉寶劍通體凜寒,以不可抵擋之勢刺向死士。
死士感覺到極度的危險臨近,後背發麻,本能地向後躲避。
“我來遲了。”
烏淩天迎風站于月下,身處高位,看向衆人帶着高高在上的審視意味。他緩緩落在宋清沭身旁,寶劍威吓似的在守衛内部轉了個圈,才施施然回到劍鞘。
王晟挑眉,視線在二人之間打轉,忽然笑了,“怪不得……”
比武大會被擊敗的慘痛曆曆在目,王晟倒不出言挑釁了,和善的與方才判若兩人,他笑起來也顯出幾分面若桃花的俊俏,“原來宋兄是烏師兄的好友,早說啊!”
烏淩天這種天才,在仙界就是個香饽饽,更别提凡間了,遠遠瞧上一眼就合該讓人三跪九叩。
凡是皇家,适齡的皇子公主都會想方設法拜入仙家求學,修得功力深淺倒是其次,拉攏能人異士才是重中之重。
若太子黨能得他助力,别說漢陽國了,統一凡間也指日可待啊!也不怪王晟裝得和顔悅色了。
烏淩天神色淡淡,隻問宋清沭,“可還有錢銀花?”
劍拔弩張的局面,他還有閑心與宋清沭拉家常,可眼瞧着烏淩天美貌逼人,側過頭來輕聲細語,仿若滿心滿眼隻有宋清沭這個人,宋清沭說不出掃興的話,隻道:“原是有的。方才一黑衣人偷了我的銀兩去,還留下一顆人頭,我追他出來,就到此地了。”
他三言兩語交代了事件經過,又道:“烏兄,你口齒流利,可是恢複如初了?”
那人驚喜得眸子都亮起來,烏淩天笑了笑,隻覺他可愛。
月亮圓圓的,王晟亮亮的,兩人談得有來有往,周身再插不進别人的氛圍令王晟心下蹊跷又驚詫,心裡突突,莫名覺得抓住了點什麼,又随風即逝。
他輕咳兩聲,道:“冒昧打擾,既然你倆相識,我賣烏師兄個面子,便不追查宋兄夜闖皇宮的緣由了。”
他正要說自己犧牲重大雲雲——
“要追查。”烏淩天道。
王晟嘴邊的笑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