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守衛冷臉道:“魔尊說了,今日你挨一刀,明日你再送不來魔針,再挨兩刀,後日便挨三刀。你自己看着辦!”
開裂的傷口火辣辣的刺痛,宋清沭緊閉雙目,痛苦地皺起眉頭,咬牙克制住呻吟。
魔族守衛離開後,旁邊那人趕忙道:“你沒事吧?”
宋清沭嘴唇已失了血色,不自覺地喘息以捱過疼痛,苦笑道:“便是今日無事,待過得五日三日,我也難逃一死。”
“别說這些喪氣話!難得有人來陪我聊天,你可别輕易的就沒了啊!”說着,那人翻找起來,道:“我這有金創藥,你快些敷上。”
正當宋清沭疑惑他如何能給到藥物時,隻聽左側牆體傳來細微的嗡嗡聲,未待片刻,磚泥簌簌掉落,一個小洞形成。
一小瓷瓶被拱動着,漸漸顯露出來,那人道:“你快來這邊接着,它掉落在地上打碎就不好了。”
宋清沭依言拖着身軀向那邊爬動,每動一步,都有新的痛感自肩上傳來。
該死的黑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原本出去的執念還未如此強烈,如此之深,宋清沭這次是非出去不可了!
宋清沭終于抵達牆邊,接過小瓷瓶,盡量不牽扯到左手臂膀,哆哆嗦嗦地打開,小心翼翼地敷上。單這幾個往日輕而易舉便能做到的小動作,宋清沭卻是呼吸粗重,仿佛經曆了一番劇烈的練功打鬥。
他順着小洞看去,那邊那人也關切地看着它,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脖間挂着長命鎖,的确是個水靈靈的公子哥。
宋清沭努力擠出微笑,道:“謝謝你啊。”
那人道:“你别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宋清沭便不再笑了,道:“我再與你還回去。”他又掙動着擡起瓷瓶。
那人急道:“還什麼還啊!你之後還用得到。”
說得也是。宋清沭閉上眼眸靠在牆邊,不得不面對這句話背後的無望。
那人見他一動不動,道:“喂……你可别死了啊,哎唷這挨千刀的魔物,你也不是非死不可對不對?他找你要那什麼,魔針,你給他不就好了麼!”
宋清沭疼痛難當,敷上創藥的傷口疼痛來得更是猛烈,隻得壓低聲音斷斷續續道:“你以為我……不想麼。他用魔針攻擊我,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魔針就消失不見了。”
那人奇道:“消失了?憑空消失了麼,你讓他消失的?”
經他一提,宋清沭倒是意識到了,“不一定……或許是他人收走了。”
那人道:“嗨,我說呢,你要真讓他憑空消失了,那才不得了呢。”
宋清沭問道:“那會如何?”
那人道:“你感興趣?我也是聽我父親說的,相傳世上有種天靈根,可改星月、移萬物,不過嘛,這都是傳說,若真有這種靈根,那還得了?誰能打得過他!仙家子弟還好了,若讓這魔教徒得了去,世界早就亂成一套喽。”
宋清沭細細聆聽,越聽越心驚!他急道:“你可知你父親從何得知?”
那人道:“啊?從……我想想,是從一本書上吧,是我們高祖留下來的,叫什麼來着……叫……”
宋清沭心底的聲音與人聲音重合,“《古國》,我想起來了,就是《古國》!”
那人唏噓道:“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書在哪,或許我父親存放着,或許不止一本。若你想看的話,怕是不容易。”
進入地牢這麼久,宋清沭第一次露出輕松的微笑。
這便足夠了。
他又想起,那書出現得蹊跷,是人有意為之,還是真是天命如此?
宋清沭又道:“真如你所說,這本書有關天靈根,為何又名為‘古國’?”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那人道。
宋清沭卻敏銳地察覺到,他言語躲閃,與方才幹脆利落的模樣大相徑庭。也許并非真的不知,隻是有所顧忌,才給個這般說法。
但宋清沭已是千恩萬謝,那人本就不必告知他所有,能說到這個地步,說不定已是掏心掏肺了。
宋清沭問出自己一直以來困惑的問題,“那書是尋常書本麼,我是說,所有人都能看到書的内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