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的時候已是深更,但墨凡并沒有睡,見她進來忙迎上來叫了聲師尊,似乎是看出她臉色不好,又怯怯道:“您沒事吧?”
看她乖巧可心的模樣,祁冷的愧意更甚,但成年人的世界裡就是有這麼多的不得已,她摸了摸對方的頭,道:“把她倆叫來吧,我有事想對你們說。”
墨凡雖然不知道師尊要說什麼,但還是照做了,翁清婉和靳笑珊睡得都不死,很快就過來應門了。
三人結伴到了師尊房裡,聽她說罷之後,靳笑珊怒道:“怎麼可以這樣!師姐都差點丢命了,對他們來說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嗎!”
翁清婉也覺得匪夷所思:“師尊的意思是,他們本來就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為師不能确定,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祁冷本不想太早讓徒弟們知道世界的險惡,可墨凡已經吃了虧,要是不把真相告訴她們,那今後遇上類似的事,就會很容易踩雷。
四人沉默一陣,祁冷道:“所以我想,要不然比賽就不參加了,這裡面黑幕太深……”
“那我們就這麼忍了,吃啞巴虧?”還沒等她說完,靳笑珊就忍不住站了出來,她畢竟是少年心性,正是滿腔熱血的時候,根本不懂什麼是權宜,什麼是讓步。“師尊,恕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要鬥,就和他們鬥到底!”
翁清婉也道:“師尊,大不了嚴刑拷打讓那兩人開口,反正他們不仁我們不義,都到這個份上了,用不着顧及什麼體面名聲了!”
“我也不想,可是你們的安危更重要……”看着嫉惡如仇的徒弟,祁冷内心還是很自豪的,雖然提出走的是她,但如果她年輕幾百歲,也會和她們一樣,絕不對權勢低頭。
“退縮,就一定安全嗎?”靳笑珊道:“師尊,我來仙界之前,聽人家說這是個圓夢的地方,有無數大能,無數仙師,正是因為有他們的領導,才讓仙界越來越強大,如果事實是這麼不堪,那我又怎麼能自欺欺人?”
“師尊,安全固然重要,但有時,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這不就是您一直教導我們的嗎,正因為前路漫漫,才要上下求索,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
祁冷贊許地看着徒弟們,最終目光落在了一直沒說話的墨凡身上:“阿凡,你覺得呢?”
這件事畢竟是事關墨凡的,還是要聽取她的意見。
墨凡躊躇一陣,道:“師尊的想法沒錯,單憑我們幾個的能力,是無法與那些人抗衡的,正義是很重要,不過,保命也要緊……”
靳笑珊急道:“師姐!你難道咽得下這口氣?就算我們走了,豈知他們不會對他人動手?”
翁清婉則道:“阿凡,你不要害怕,他們再怎麼窮兇極惡,也還是仙界中人,不敢把事情捅到明面上的,我們可以借助這一點,讓他們舍車保帥,隻有讓他們怕了,我們的安全才能真正得到保障。”
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祁冷臉上也多了幾分成算,墨凡隻能無奈歎氣,其實按她的想法,就此回去是最穩妥的,但她身邊全是些主角,她們的天性就是嫉惡如仇,攔都攔不住。
最終,她隻能抛出一個折中的法子:“師尊,我有一個想法,鬥争可以,不過不能去和他們硬碰硬,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們低頭。”
祁冷想了想,試探道:“你是說……”
“是的,就是前任仙盟盟主,花夢。”
墨凡猶豫過要不要說這個名字,因為在原書裡,祁冷的官配就是這個人,當時祁冷遭遇了不平,就是花夢幫其脫困,兩人也就此生出無數曲折的糾葛。
所以說,花夢一定是可以破局的。
她之所以猶豫,就是不想讓師尊再走進原有劇情裡,可想了想,就算她不說,故事還是會發生,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不如掌握主動。
……
此時的花夢還在千裡外的洞府中,幾位侍女正小心翼翼伺候她沐浴,水汽缭繞中,一隻白皙光滑的素手突然探了出來,刺進了離她最近的那個侍女的右眼裡。
一時間,鮮血猛地迸濺出來,眼球滾落在濕漉漉的浴池邊,但那個侍女隻緊緊咬着牙齒,連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而她周圍的侍女們也都見怪不怪,連一個眼神都沒投給她,隻接連不斷地動作着,把毛巾和浴衣跪送着,高高舉起。
那隻沾染了斑斑血迹的手嫌棄地在毛巾上擦了擦,又拿起浴衣披在身上,接着慵懶道:“不是說過了麼,我不喜歡花瓣裡摻雜花蕊,這麼粗心,該罰。”
霧氣中走出來的那個女人,長長的烏發披在肩上,一雙美腿在裁剪錯落的浴衣下隐約可見,見那侍女連聲認罰,她妖冶地笑道:“好了,下去吧,我要出去見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