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也算是正派所為麼?
她立刻翻身下床,與翁清婉耳語幾句,便輕聲開了門,朝對方的舍監趕去,此時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赫然是翁清婉的模樣。
……
而這邊的杜姒摸摸索索,總算有驚無險到達了翁清婉的後窗前,接着祭出一道符,立刻就傳了進去。
坦白說,她也有過猶豫。
不管她的身份有多高,但闖門這件事就是不對,任何事情都講究個師出有名,更别說,這充其量隻是她的猜測。
白天,她發現了那縷似是而非的味道後,一路追到了集市外的小巷中,但味道卻離奇失蹤,線索也随即中斷,就在這時,她遇上了那兩個小弟子。
不管出現在那裡的是誰,都非常可疑。
然後她們還沒有配合,這更是疑上加疑,她心知跟蹤在集市中無法奏效,便記下了她們的長相裝束,然後通過她們的境界,推測出她們就是附近的小弟子。
而附近的仙山,也就這麼一座。
于是順理成章的,她把懷疑投到了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首徒上,如果對方大大方方讓她見了,那她的疑慮也盡可消了,可偏偏不讓她見,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杜姒的目光轉向床上。
此人,應該就是魔族餘孽。
隔着房門可能有法陣保護,現下她們就在同一個房間,但凡有任何魔族的味道,她都會立刻把人捉拿歸案。
她懷着滿滿的信心,走到了床前。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對方的樣貌,那的确是張漂亮到讓人驚歎的臉,隻不過可惜了,竟然長在魔族身上。
接着她伸手——
纖細的指尖慢慢靠近了對方的發絲,隻要接觸到對方的身體,哪怕是最末尾的頭發,也能夠立刻判斷出對方的身上有沒有魔族的血。
結果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不是。
怎麼會?
她有些驚訝,又把手移到了對方的臉上。
但她還沒摸到,就突然被對方捉住了手。
“你是誰!半夜闖門意圖何為!”還沒等杜姒反應過來,身上突然挨了一鞭,她想說出自己的身份,隻可惜對方并不給她機會,手中抛出一件法寶,将她給吊了起來。
這法寶等階不低,她掙了幾下沒掙開,再低頭看去時,那位首徒已跑了出去,像是去叫人了。
杜姒吃了個啞巴虧,一時更不知怎麼好。
不一會兒,祁冷就到了,對方擡眼看到梁上的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給她松綁,隻冷聲道:“杜宮主,你半夜闖進我徒兒的屋子,所為何事?”
杜姒心中叫苦,想解釋又不知如何解釋,最終隻得坦言,說自己是追着一縷魔氣來的。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祁冷的表情倒更冷冽了,語氣也帶了幾分嘲諷:“杜宮主的意思是說,我居心不良,窩藏魔族?”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些魔族身上的魔氣不強,普通人很難分辨,普天之下也就隻有我能夠識破。”杜姒心知此事好說不好聽,但祁冷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人,胡編亂造更是不妥。
“哦,那你找到魔族了嗎?”
“我……”杜姒咬了咬牙:“沒有。”
“那就是诽謗加闖門,認,還是不認?”
杜姒無話可說,隻能道:“祁師妹,這次是我莽撞了,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在此我向你讨個饒,不日再補上謝禮,如何?”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祁冷道。
杜姒目光投向她身後的翁清婉,咬牙道:“抱歉,今晚的事是我不對,擾了你們師徒清夢,還請首徒師侄原諒。”
當然,她看到的翁清婉,其實是墨凡。
沉默半晌,墨凡将她放了下來。
“師叔,下次想見我的話,挑個合适的時間,不然黑燈瞎火的,容易鬧出笑話。”墨凡伸手将她拉起,十指相觸,杜姒總算能夠确定,眼前的人與魔族半點關系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又說了些緻歉的話,便連夜下山去了——鬧成這個樣子,她當然不好再待下去。
而送走了她,墨凡便和師尊道别,準備回去和真正的翁清婉做個交換——這件事她做到這裡,應該算是完美收官,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可她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後面的祁冷道:“……阿凡?”
而與此同時,在墨凡房間緊張等待着的翁清婉聽到身後的動靜,與床上的少女來了個四目相對。
她皺眉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