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和祝辛夷跑了很久才把郎榕甩掉。為郎榕默哀三秒後,兩個人慢下了腳步,沒心沒肺地讨論起了況谷墨的去向。
今天一天真是跌宕起伏,本來是為了救郎榕來柏宮,結果意外碰到了他們一直在找的況谷墨,還上了柏宮黑名單。
實驗室暫時沒有他們想要的線索了,他們要先去找況谷墨。
能掙一分就是一分,沒有什麼比賞金更重要,他們出來的這一天,還什麼錢都沒有掙到。不能再這樣荒廢下去了,是時候動一些真家夥了。
“你說他會去哪裡呢?”祝辛夷詢問着修的意見。
修的腦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此刻明顯不在線,張口就說,“他肯定就在柏宮内。”
祝辛夷不滿地戳了戳了他,她眼睛一轉,瞥到了自己手中沒有收回的長刀。
她高高舉起雙刀,拿着刀作勢要威脅修,惡狠狠地瞪眼,“給我老實交代,再不說些有用的,我就刀了你,然後讓你曝屍荒野。”
修回神,弓下身子,舉起雙手投降,“不要啊!千萬不要啊,我都說,請讓我活下去。”
他們說的是一個電視劇的對白,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過這個片段,都還記得住。祝辛夷開了頭,修很自然地接了上去。
兩人并肩,一路上都在對電視劇台詞。
水黎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台詞已經進行到了修扮演的卧底的身份被發現,他們在激烈地對峙。
望見了水黎直勾勾的眼,祝辛夷插着兜,吹着口哨望向天空,十足的無辜。她剛才是想避着水黎先把獎金拿到手,沒想到還是躲不過,水黎來的太快了。
隻有修還意猶未盡地沉浸在剛才的角色扮演中。
“看來你們也把郎榕給甩開了,”喬安娜蹦蹦跳跳地過來拍祝辛夷肩膀,“等這個月亮變回原先的顔色,我們就可以讓郎榕歸隊了。”
就分别了一小會兒,他們神情就非常不一樣了。想到他們的前車之鑒,祝辛夷的預感不太妙,“你們做了什麼嗎?”
“你們走了之後,水晶球直接黑屏了,怎麼弄都沒有反應,郎榕還難受了好一會兒,好在随着我殷切的鼓勵,郎榕振作了起來。”喬安娜很形象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每次喬安娜轉述事件的時候,他們幾個人都不會打斷她,靜靜聽着她說話。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一件事,”喬安娜摸了摸下巴,洋洋得意地說,“記不記得我們離開水牢之前,我和水黎姐出去了一下。”
“你當時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喜。”修迅速答道。
在場的人隻要有修,問問題就不會冷場。
修很喜歡回答别人提的問題,明明沒有獎勵,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主動。
“沒錯,”喬安娜拍了拍手,恨不得仰天大笑,“我們當時出水牢之後去附近轉了轉,知道當時我們放的是什麼嗎?我們放的是水彈!”
“水晶球沒了動靜,柏宮各處的火也救的差不多了。我就帶着郎榕和水黎姐去把水彈引爆,再讓郎榕給水彈加持一下。”喬安娜嘴裡配着聲,“就那麼一下,那邊的東西全都炸沒了,直接炸出了一個洞口。”
講到這處,喬安娜有些心虛,“但我們沒想到那邊附近有好多人,那些人聽到聲響全圍了過來,太多人圍着我們,我們慌不擇路地跑到了那個洞口。”
血月之夜不僅是血族的狂歡之夜,也是這些怪物的暴動之時。
他們就親眼目睹了這些怪物是如何出現的。
“我們湊近那個洞口才發現,那不是洞口,而是一個被炸開了洞的暗門。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很多個畸形的怪物從那門内出來。”
祝辛夷越聽越不對勁,“你們炸的實驗室?”
喬安娜撓撓臉,“應該是了。”
“之後呢?”祝辛夷對他們怎麼全身而退很好奇,沒想到實驗室就在水牢附近。
喬安娜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水黎,詭異地沉默了。
當時怪物出場很吓人,他們渾身都是遊走的綠色藤蔓,猶如被從母體硬生生剖開的早産嬰兒,可怖而懵懂,顫顫巍巍地往外一步步走。
她緊緊捏着身旁郎榕的衣角,卻始終沒從怪物身上移開視線。
除了第二和第七小隊,其他的小隊全都聽從葉先生的安排守在這附近。葉先生下令,除了他,無論是誰的命令都不要回應。為此,大隊長在對講機的多次呼應,他們都沒理。
他們對怪物暴起的情況司空見慣,顧不得炸開實驗室的三人,蜂擁而來的警衛拿起激光武器就上去圍攻怪物,想把他們重新逼回實驗室。令他們驚訝的是,這怪物對這種激光武器一點反應都沒有。
明明葉先生就是這樣告訴他們的,之前的怪物也的确畏光。警衛恐懼地想,他們二次變異了嗎?葉先生知道這件事嗎?又為什麼一定要他們死守在這裡呢?
一系列的疑問盤旋在他們心間,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癫狂的怪物把他們拆入腹中。
讓他們去地獄裡問去吧。
警衛給他們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們三人輕巧地在怪物間穿梭,在水黎的安排下把幾個怪物帶離了包圍圈。
水黎拿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儀器,往怪物的頭上點了一下,測了阈值,在筆記上記了些東西。
“水黎姐,你知道這怪物?”喬安娜和郎榕控制住水黎對面的怪物,方便她測量。
“是啊,”水黎把筆記翻到下一頁,吩咐他們兩個再抓一些怪物,“之前就有非人類目睹過這種怪物出現,這次過來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
難道過來這裡不是為了救他的嗎?原來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有自己的心思,郎榕猶疑了半響,還是問了,“……有獎金嗎?”
水黎奮筆疾書地記資料,頭擡都不擡,“有啊。”
郎榕和喬安娜都不差錢,聞言無語了刹那。他們好像知道剛才五人小分隊為什麼如此輕易解體了。他們兩個不差錢,另外三個人很差錢。
為了賞金,三個人在他們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出宮心計。
水黎資料記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把資料包了裡三層外三層,放到包内最深處之後,她揚起了一個天使般的微笑,“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