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栖,你應當明白,本宮這傷不能白受。”
蕭錦栖依舊一意孤行,仿佛聽不到李洛初發出的半點聲音。
“殿下!”程縣令小跑着追了過來,他剛剛無意間瞥到了李洛初受傷的手臂,要是長公主真的受傷,那自己簡直是難辭其咎,沒有得到李洛初的回應程縣令内心更加的着急。
腳步躊躇,身子向前傾,想要看清馬車内的情況,可又怕自己逾矩,動作小心謹慎又帶着點滑稽。
“殿下無礙吧?”程縣令的聲音愈發顫抖了起來。
李洛初強行掙脫蕭錦栖的桎梏,撩開了馬車門簾,“本宮無礙。”
程縣令剛松一口氣,當擡頭真真切切看到李洛初胳膊上的傷痕時,徹底涼了下來,“殿下,您這?”
“好了,這點傷不算什麼,随本宮前去看看具體情況吧。”李洛初走下馬車,春一趕忙扶住了她。
長公主既然已經下令,程縣令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隻好跟在李洛初的身後,二人再次回到了紅月酒樓的一樓堂内。
堂内一片狼藉,幾個士兵正在打掃着,其餘人押的押,扣的扣,還有小二和掌櫃在一旁愁眉苦臉的看着這一切,看到李洛初回來,他們的臉上才有一絲放松。
“跟本宮說一下具體情況。”李洛初不禁扶額哀歎。
程縣令走了上來,回禀道:“有衙役小厮跑來說紅月酒樓有賊人,臣等趕忙趕來,可賊人人數衆多且身手敏捷,訓練有素,所以費了一些時間才能控制局面。”
“帶回去審理,不要放過每一個細節!要是現在有能吭聲的,本宮不但不會降罪,反而可放他一條生路,回去和家人團聚!”李洛初說着狠厲的眼神掃過在場被扣押的每一個人,試圖找到破綻,隻要自己占得先機,就能把控時局。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在京城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制造騷亂。
可在場中沒有一個人有所動容有所回應,這也是李洛初料到的,他們敢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定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傳本宮的口谕,封鎖消息,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押回去吧!本宮明日一早親自詢問。”
程縣令領命便揮手讓士兵将押解的人全部帶走了。
李洛初走到掌櫃面前,耐心詢問:“最近可有可疑之人在酒樓附近徘徊?”
掌櫃陷入沉思,兩三個小二也跟着小聲讨論了起來,“附近可疑之人倒是沒有,不過倒是有幾個生面孔近日常來酒樓吃飯,草民見他們身着布料衣物款式都非尋常百姓,幾次想要請他們上二樓包廂,都被他們拒絕了,當時草民還納悶,這達官顯貴都不喜嘈雜,都愛在那安靜包廂内用膳,怎的他們卻是如此。”
“可還記的那些人的模樣特征?剛剛那些人中可有?”李洛初見有機會,便繼續問了下去。
掌櫃又是仔細思索了一番,“模樣特征倒是沒什麼印象了,可是他們的口音草民認得是蕭國口音。”
“是蕭國口音,怎麼現在才說!”李洛初有些生氣,如若早早發現,定不會有現在這種難看的場面。
掌櫃也有些手足無措,“殿下有所不知,随着蕭國使者來陳,那蕭國的商人和陳國的商人之間來往交易更為密切,兩國關系也有所緩和,所以京城内有了不少蕭國人,所以草民們也就沒有特别注意。”
李洛初倒是忽略了這個背景問題,看來這次蕭國使者前來,雖然帶動了兩國的交易,但也為蕭國的探子們打造了良好的生存環境。
看來上一世,最後蕭國探子能在陳國建立那麼大的情報網也是因為這個可乘之機。
“是本宮忽略了,不過既然大體方向已經明了,本宮也就有了方向,可這酒樓估計要閉門謝客一些日子了,你們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殿下可否通融通融,草民們就靠着這個飯碗吃飯了啊。”掌櫃聲音近乎哀求,李洛初自然知曉他們的難處,可如若酒樓再開下去,恐怕後面會有更多的麻煩,可看到掌櫃和小二們懇求的目光,李洛初終究還是沒能将狠心拒絕的話語說出口。
“隻許開一樓堂内用膳,本宮派些護院過來。”
“謝殿下!”
“莫峰,帶上人,我們也該走了。”
馬車上,蕭錦栖黑着臉一個人生着悶氣,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知道她回來了。
李洛初撩開門簾就感受到了裡面壓抑的氣場,再看向蕭錦栖,她便知道了原因。
李洛初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剛剛太過動亂,衣物也雜亂了起來。
“臣還以為長公主殿下不準備回去了呢。”
“傷口雖然看着怖人,其實沒有傷到要害,本宮這樣也能收一收民心,你何苦這般與本宮生氣。”李洛初輕聲安慰着。
“下次不許。”蕭錦栖嘴硬心軟,将藥粉和白布拿了出來。
李洛初雖然膽子大,可是是真的有些怕疼,看到藥粉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想要向後躲,卻被蕭錦栖一把抓住了手臂。
李洛初隻好認命般的閉上了眼,蕭錦栖動作輕柔地上着藥,平時一下就能抖出來的藥量,現在需要多抖兩下。
“殿下這樣,好像臣是殺人兇手。”蕭錦栖忍不住調笑她。
李洛初伸腿蹬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的蕭錦栖,“你給本宮閉嘴!”
“行行行,今日殿下脾氣大,誰也惹不起。”蕭錦栖将白布打上了結。
“你要是不想坐馬車了,大可以下去走走!”李洛初沖他橫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