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夏日雖不像南方那樣陰雨連綿,但也實打實的因着小雨的緣故降了些溫度。
李洛初不喜雨天,索性就悶在房中讀起書來。
春一撐着傘從外走來,将屋内的香薰重新點上,一縷清香傳進李洛初的鼻子裡,她将書放下,走到了屋門邊上。
雨珠落在屋頂上,又沿着磚瓦縫隙從屋檐處落下,雨大時,從遠處開來就像個雨簾子。
春一從屋内拿了件輕衫子披在了李洛初的身上。
“殿下,今日冷了些,别受了潮氣,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李洛初收了收衫子,“也不知這雨還要下到何時。”
春一一時也會答不上來,低着頭沉默不說話。
“罷了,要下到何時就下到何時吧,宮裡可有消息?”
李洛初退了回去,重新拿起書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春一走了兩步關上了屋門,将雨聲隔絕在外,随後小聲開口:“太後将後宮的掌權之位全部都交到了皇後手上,蓮妃妃沖撞了慧貴妃被皇後罰了閉門思過。”
聽到這裡,李洛初不免有些好奇。
“隻是閉門思過?”這可不像那位皇後的作風。
春一點點頭,“傳來的消息,确實是隻罰了閉門思過,其他妃子們都安分守己,沒什麼風浪。”
“閉門思過……”李洛初坐了下來,喝了口手裡的茶,喃喃道。皇後拿了掌權,第一就是要立位置殺雞儆猴的,可小小閉門思過倒顯得有氣無力。
“蓮妃這口氣就咽了?”
春一走近添茶,“并未有其他動作。”
“傳信給那位,今日戌時本宮有事請教。”
春一默默退了出去,剛想伸手碰門,就聽到門外有侍衛禀報。
“長伯侯嫡女求見。”
春一轉身面對李洛初等待着吩咐,李洛初擡擡手,吩咐道:“迎進前廳吧。”,眼睛倒是沒從書本上移開。
春一撐着傘将江晏然迎到了前廳,李洛初随後也從廊内走入,見到李洛初,江晏然剛要起身行禮,便被李洛初出聲打斷。
“坐着吧。”
江晏然有些無錯的笑了一下,随即又将擡起來的身子放了下去。
“下着雨趕來,就不必行禮了。”
李洛初見此,也好心的解釋了起,随後看了一眼身邊的春一,春一領會屏退了衆人自己也退了下去,江晏然也很識趣,也讓自己身邊的侍女退了先去。
李洛初放松的坐在上位,她有些好奇這次冒雨前來到底所為何事,但自己問出來又有些無趣,索性就這樣等着。
江晏然起身跪在了堂下,李洛初也隻是歎了聲氣,安靜的聽着。
“禮部侍郎尹阜與家父為同鄉,早年也曾一起進京,成了好友,昨日他偷偷傳信于民女家中,說陛下有意罷免家父長伯侯一位,家中在京城本就已經處處受阻,如若如此,那豈不是舉步維艱,還望長公主殿下幫幫民女吧,看在江家護國為民的份上,救救江家吧。”
說完,江晏然把頭重重的磕向了地面,擡頭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陛下無辜為何廢長伯侯?”李洛初記得上一世她那弟弟并未有此行動。
“聽傳信的來說,是因為有人上書說異姓侯從古至今少有,也都有謀逆害人之心,今家父已經戰死沙場,侯位又不得傳承,索性就罷免了。”
如若此話為真,也實在是太荒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家為國為民不嘉獎賞賜反而廢除罷免豈不是寒了将士們的心。朝中那幫老臣們居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也是可笑至極,上位者愚鈍,輔佐者不言,國家不走下坡路,那才是走了運。
此時,李洛初越想越氣,又聯想起了上一世的國家,百姓颠沛流離,官員貪圖享樂。可越是現在越要冷靜下來。
“後宮不得幹政,更何況本宮已經出宮,你來找本宮還不如去求求那禮部侍郎。”
“民女不求其他,隻求長公主讓民女進宮。”
江晏然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不想讓其他人為了此事冒險,隻要能讓她進宮,她就可以有辦法挽救這個局面。
李洛初有一時的怔愣,随即又反應過來。
“你可要想好,宮裡水深火熱,進到裡面自己的命運就再也不在自己手中了。”
面對李洛初的勸言,江晏然也曾想過。
“謝長公主指點。”
李洛初聽到這句話倒也是釋懷了,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子,倒有些不舍,這樣的人應該有屬于自己燦爛的人生,但誰又說得準,這條她自己選擇的路就不光彩呢?
“不愧是将門之後,本宮欽佩,本宮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