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涼了

C生活區護衛軍數據室，智腦同步播報：“B73006任務圓滿完成，影像已上傳。”

負責操作的守衛軍熟練地調出影像，核對數據，聯系彙報：“B73006檔，亡者公民編号KBV4130722，執念已經消除，可以回收，但是數據不達标。”

“亡者的執念……竟然是追星？那個許青钰不是星魂長官親自去接的嗎？”

他的上級也在終端上看資料：“不需要，不是已經确認兇手了嗎？回收後，把兇手和它放一起訓練。”說完後又補充一句：“許青钰，不是我們能碰的人。”

“是，星童長官。”

……

對辜隐這種任務前後，都有可能提出看屍體的要求，王大強已經免疫了，吐糟不動了。

大手一揮，在光腦上審批通過。

照舊是一個扯一個的，汪月月拉上徐向昭，陪辜隐去停屍處了。

絮薇的屍體，和辜隐最開始在場景裡看到的差不多。

因為溺亡而青白着小臉，頭發被水和血弄得成塊，糾纏在一起，身上穿着校服，手腕處有傷，光腦被踩裂。

除此外，她比起之前看過的亡者屍體，要來得齊整、清爽。

辜隐掏出柔軟的棉布，認真地拭擦屍體臉和身上沾染的污垢。

給絮薇梳理頭發，整理校服。

手一翻，一朵除辜隐自己外，誰都看不見的奶白色小花，輕輕别到絮薇的頭上。

再往她僵硬了的手中，各塞了一顆糖。

黃泉路上，若被鬼差為難，索要買路錢，也有可以送出去的東西，不至于兩手空空。

從屍體上，看不出絮薇是被誰加重了冤煞的痕迹。

辜隐走到老孫頭面前，亮出光腦：“3000星币，查死者的屍體是從哪裡送過來的。”

老孫頭忍辜隐很久了。

從看屍體，到觸碰屍體……

他實在很想問辜隐是不是想上天。

看到辜隐走過來，知道她必然是有事要求自己，老孫頭正想拽幾句……

“3000星币，先給錢。”他伸出手腕。

辜隐用光腦和他的一碰：“成交。”

“是守衛軍，記錄上說家屬幾次要求取回屍體，都被守衛軍那邊拒絕了。”

“好的，謝謝孫師傅。”

“大師姐，你不開心嗎？”汪月月小心翼翼地問辜隐，她和徐向昭從看到辜隐替那個小姑娘擦拭屍體時，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很在乎錢的辜隐，花三千元，買老孫頭的一個消息。

徐向昭可能還會思索是不是任務污染度過高，汪月月隻一心在意辜隐是不是在難過。

“我想查D74008檔（第一章）那個兇手的資料，怎麼查？”

辜隐本來是想找王大強的，誰讓他認得兇手的臉呢。

看到絮薇的屍體，不會讓辜隐難過。

她隻是可惜。可惜這乖乖的、花一樣的少女，因為一個不值一提的原因死亡。

因為絮薇，辜隐又想到剛來接替原身時，那個19歲的、更可憐的少女。

天涼了，有些人，不配活着。

“D74008那個兇手？”徐向昭下意識地點開光腦，翻找資料：“都查到了，不該抓起來嗎？”

“沒有。”汪月月咬唇：“沒有抓。”

徐向昭詫異：“為什麼？”接着又問：“憑什麼？”

辜隐則很平靜：“他現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汪月月沮喪：“大師姐，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也還記得那個案子，提起時同樣厭惡：“他叫賀紅鋒，賀家主枝的老三，負責處理慈善的事，經常在學校區出沒，昨天還看他上新聞來着。”

所以知道人沒被捉。

賀家本身不算什麼，但他們是晖曜的供應商之一，相互之間姻親來往多年，在十三生存區域背靠大樹好乘涼。

守衛軍那邊要給面子，不捉人不足為奇。

“沒事，我去找他。”

“啊，大師姐，你别沖動？那種垃圾，找他幹嘛？”

“我以前聽過一句老話‘天涼了，人也該涼了’。”辜隐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我在那女孩的屍體前答應過她，天網若昭，順其自然；天網不昭，我來。”

不僅是那個女孩，還有原身。

兩筆血債，必須血償。

汪月月拍胸膛打包票：“我不知道他住哪，但我有辦法查。”

辜隐的話，雖然聽起來十分危險，但也特别帶勁，讓人熱血上湧，上頭。

徐向昭……默默記住了，舉手：“帶上我。”

“汪月月，你動用我的人查賀家的老三，留言說挨欺負了……我扔下手上一堆事過來十三區找你，你連個好臉都沒有？”

汪家最有出息的長子汪炎炎，在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幼妹面前，毫無精英總裁的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