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是哪個孩子出事了?
食堂掃描扣款時,她看到自己的賬戶金額,信用點還有3981點,星币有三萬多。
這裡,包含了今天任務完成的獎勵金。
辜隐拔弄着光腦玩,發現這裡有原身辜影完成過的任務記錄。
原身辜影每個月會接七八個任務,但成功率很低。有時能完成兩個,有時三個。
最多的一個月,也不過是完成了四個任務,基本是D-F級的。有接過C級的,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汪月月把吃剩下的餐盤給阿姨送去,徐向昭跟着辜隐往外走,幾度推高鼻梁的鏡架,欲言又止。
“小昭,你有話想說?”
“大師姐,如果月月想去Q區,最好……”一咬牙,他閉眼說了:“别讓她去,她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像汪月月這麼天真單純的人,是身在泥濘中打過滾的人,看了會自慚形穢的存在。
但更多還深陷泥潭的,隻會想将美好毀掉。
辜隐微微颔首,揮手向他和追過來的汪月月道别。
“走了。”還無師自通地,點點手腕上的光腦:“這裡聯系,下次請你們吃糖啊。”
步出園區,辜隐回頭後望,望向那幢僅比天幕矮了些許的公司主樓,她方才就是從那下來的。
擡眼望去,那座樓仿若鶴立雞群般,是這片區域最高的存在。
柔和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組成文字。從不同角度看去,那“晖曜清潔能源集團”幾個大字,都顯得光彩奪目。
……
孤帆育幼園内,阮秀婆婆坐在陽光傾灑的堂屋之中,手中盤着珠串。
暖暖的陽光灑落,讓她不禁合上雙眼,打起了瞌睡。
“啪哒啪啦……” 一聲脆響傳來。
一不留神,她把那跟随了自己十幾年、早已被盤得包漿老舊的手串,給扯斷了。
脆硬的果實串珠紛紛彈落在地,在那斑駁且布滿花痕的木地闆上,跳動出深淺不一的響動聲。
“媽媽,怎麼了?”
辜秀青滿手青草汁,聽到響聲,慌慌張張地從廚房跑過來。
看到隻是手串斷了,大大地松了口氣:“佛珠斷了?你别動,小心踩到,我來撿。”
阮秀年事已高,就怕是老人一個不注意,摔了或滑倒。
手串斷了,撿回來拿繩子再串回來就行。
阮秀垂下眼簾,掩飾心裡的不安:“磕睡時扯得用力了點,沒想到繩子已經不堪用了……”
見不是老人出事,辜秀青就安心了。
她轉頭回廚房洗手,邊走邊唠叨:“一定是你剛剛給幾個小家夥洗澡,累到了。都說了你别動,讓他們自己洗,你就是閑不住。”
阮秀當然不會和辜秀青争辯,好脾氣地點頭。
應和說:“哎,哎,下次不了。”
廚房裡洗手的辜秀青好笑地搖了搖頭,她和阮秀都十分清楚,下次還會照舊。
阮秀依然會偷偷把活幹了,她依然還是會忍不住唠叨她的阮媽媽。
見辜秀青看不着自己了,阮秀才微微籲出一口,忍到了極點的郁氣。
一韻大師說過,誠心念佛拈經,可以庇佑園裡的孩子們。
現在……難道是哪個孩子出事了?
阮秀一雙骨節變形、滿是肉瘤和老人斑的手,不自覺地攥住衣服下擺,揪擰了幾下,又趕緊把它們擄平整。
要冷靜,不得讓阿青看出不對勁來。
阮秀婆婆調整呼吸,乖乖地坐在原地不動,等着辜秀青來收拾地上的珠子。
“阿青,我出去散散步。”
“哎,媽媽你讓孩子們陪着啊……”
“不用了,我有輪椅。”
離開育幼園可視範圍,阮秀婆婆急急地向Q區最貧區的深處馳去。
“大師,是不是我的孩子出事了?”
“一鲸落,萬物生,瓦盡琉璃起,莫悲傷,緣起緣盡,不是壞事,阮施主安心以對。”慈眉善目、眉須皆白,老得眼都快睜不開的老和尚,身穿破舊迦衣,幾個看着比他還衰老的弟子守在一旁。
阮婆婆還是固執地問:“是牛豆嗎?”
老和尚不言語,徑自耷眉盤珠。
“是花崽?”
老和尚仍然不動。
阮婆婆的聲音中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說:“是、是我的、我的小影?”
老和尚這才看了她一眼。
阮婆婆失魂落魄般升起輪椅,低頭垂淚。直到見到了育幼園的大門,才擦幹眼淚,堅毅地回複平時慈愛的模樣,笑着降下輪椅,緩緩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