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僅是沈昱,還是沈府的長子,整個沈府還要靠自己支撐。
何況那可是将來的儲君,若是自己得罪了他,将來的仕途可能未必坦蕩。
“公子,不好了,有人擅闖沈府,仆從攔不住,公子快去看看吧。”
擅自闖府,這事之前可從來沒有人做過。
“我這就去,你下去吧。”
說着,沈昱就起身快速走了出去。
隻見門前的一處廊道,有兩人親密地站在一處,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兩人的說話聲。
“殿下,這裡的花樹開的可真好看。”
“曉曉若是喜歡,那孤便在小院中種幾棵一模一樣的。”
自從上次婚禮之後,沈昱便知曉是太子殿下帶走了江姑娘,此時江姑娘身邊氣質斐然的公子必定是太子殿下。
沈昱腳步生生頓住,看着不遠處的兩道身影,少女身形嬌俏,與一邊的公子親密無比,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登對極了。
他突然沒來由的生出一點自卑,不遠處的太子殿下,想必會讓很多人生出這種想法。
他很想去見沈姑娘,卻沒有信心去見她身邊的那位殿下。
還是江露染等了許久不見人影,心生疑惑,轉頭才看見沈昱。
“沈公子...”她望着不遠處的沈昱,口中低聲呢喃。
謝知寒順着江露染的視線也看到了沈昱,眼底閃過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晦暗。
但謝知寒的語氣仍然溫柔,縱使他心中有點不願意,但還是耐着性子哄身邊的少女。
“曉曉既然有話和沈公子說,那我在這裡等你。”
江露染看他一眼表示感謝,而後轉身準備離開,謝知寒拉住她的手腕,聲音磁沉:“但曉曉不讓要孤等太久。”
沈昱看着那道身影像蝴蝶一樣翩然而至,轉眼之間,她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對着自己輕輕啟唇道:“沈公子。”
“江姑娘,你還好嗎?”
千言萬語,最終隻彙聚成這一句你還好嗎?
他很想問問她,殿下待她好不好,若是他待她不好,那麼他也會生出勇氣去将江姑娘帶離他身邊。
可她臉上的笑容明媚絢爛,雖然她與自己相處時也是笑意盈盈,可是這是沈昱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模樣。
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他能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幸福。
“沈公子,我很好。”江露染面上染上羞愧,沈公子對自己那麼好,可她卻深深辜負了他。
她實在不知該用什麼面目對待他。
就連此刻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沈昱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隻要你好,那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江姑娘,隻要你好好的,我也就一切都好了。”
所有擔憂的時辰都變成此時此刻的一句話。
隻願她好。
這是他真心實意的想法,至于什麼其他的,他想,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謝知寒一直注視着不遠處的兩道身影,視線沉沉。
他的脾氣看上去溫和,但謝知寒自己知道,其實他并沒有看上去那般随和,尤其是有關曉曉的事,一向都很能影響到他。
幸好曉曉并沒有讓他等太久,随着曉曉一起走來的還有沈昱。
沈昱對着謝知寒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聽到面前的人淡淡一聲:“起。”隻覺得這聲音真是好生耳熟,沈昱擡起頭來看,不禁怔住,面前這人不就是那日初見便送了自己一瓶藥的掌櫃,那日他便覺得不對勁,原來這人竟是太子殿下。
那日想不通的細節到此時沈昱也終于想明白,江姑娘手腕上的紅印,太子殿下送了自己傷藥,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日殿下的藥本來就是要送給江姑娘的,而自己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過路人。
“原來那日的掌櫃是殿下,還望殿下饒恕這些天我的無禮之處。”
謝知寒聲音依舊淡淡:“無妨。”
而後沈昱聽到那道清寒的聲音瞬間變得低聲且溫柔:“叙完舊了?”
“嗯。”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回答,但沈昱仍然可以想到江姑娘如此回答時,頭點起來的可愛模樣。
隻是,他以後都沒有看到這個舉動的權利了。
他隻能看着兩人攜手遠去,而後恭敬道:“恭送太子殿下。”
門口的守衛聽到自己公子口中的話,一時不敢置信,什麼,方才那位與江姑娘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那他們方才還攔着不讓進,太子殿下不會生氣,秋後算賬吧。
如此想着,其中一名守衛已然暈了過去,另一名守衛連忙去扶他:“醒醒,醒醒...”
*
紅袖滿堂。
趙棋悠閑地坐在圈椅上品茶,邊品茶邊聽着媽媽在一旁審問水青。
“他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何讓其他人都出去,偏偏留下你一個。”
“我不知道,那位姑娘什麼都沒與我說,您就放我出去吧,我爹爹生了重病,還在家中等着我去照顧呢。”
水青臉頰上流下兩行清淚。
啪的一聲,趙棋一巴掌甩在水青臉上,細嫩的肌膚立即紅了。
“本官才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姑娘為何獨獨将你留下,你必定是知道些什麼,快快告知本官。至于回去看望的話,是想也不要想。”
“既然都來了這裡,還想着出去,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可是,大人你竟然做這種事情,就不怕老天給你報應嗎?”
水青捂着紅起來的臉頰,對着趙棋勇敢道。
趙棋朝水青的心窩一腳踹去,水青很快就跌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這話不要讓本官聽到第二遍,否則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把她關起來,不說出來不許給她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