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騙人。”
“...?”謝知寒不解。
“大夫明明說殿下的病很重,殿下此時還在騙我。”
她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波動,可謝知寒還是聽出來,曉曉生氣了。
曉曉此時在為自己擔心,那麼她心中此時一定沒有想着那位孟公子。
心中的喜悅很快壓過了身體上的疼痛,他今日也算是因禍得福。
她心中終于不再有旁人了。
他扣住她盈盈的手腕,對着她道:“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清楚,我是不會欺騙曉曉的。”
眼看少女的眼神中帶着明顯的不信,他指尖微微用力,将少女拉到自己懷中。
他身上的檀香清晰而凜冽,侵襲着她的感官。
他現在可是在生病,殿下此時想做什麼?
謝知寒擡起她的下巴,迫使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眸與自己對視。
“曉曉還不信孤嗎?”
他此時生着病,清冽的聲音中帶了清晰的沉靜,聲音磁沉,在夜色中格外的好聽。
他生了病舉止怎麼還這麼輕浮。
她推開他,想離開他的懷抱。
“既然殿下無事,那我就走了?”說着,就想将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抽出。
謝知寒卻握緊了,不容許她離開一絲一毫。
“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嗓子有些疼。”
江露染想賭氣離開,但又聽到他這麼說,又擔心他是真的不舒服。
殿下...他不會再騙自己吧?
有人會用自己身體的疼痛來博取同情嗎?應當...不會吧。
“殿下最好不是在騙我。”她又為他倒了一杯茶。
溫熱的茶水捧在手心,謝知寒卻再次沒有飲下。
江露染望着眼前的人:“殿下果真是在騙我。”哪有這樣的?
眼看曉曉就要生氣,謝知寒将茶水遞到她手中:“這茶葉是我自己配的,曉曉嘗一嘗。”
茶盞塞到少女手中,她看了看手中的茶水,才想起來,她聽到他中毒,心中擔憂焦慮,一直在想着殿下的事情,今日連一口茶水都沒喝。
她飲了一口茶水,這味道很不一樣,入口微澀,但回味卻是沁爽甘甜。
這是殿下自己配的茶水?
“喜歡嗎?”
江露染下意識地點頭。
而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殿下配的茶水,自己喜不喜歡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味。
“這茶涼了,我再去為殿下換一杯。”
說着,就要起身。
謝知寒卻輕而易舉接過她手中的茶杯,毫不在意地将剩下的茶水飲完。
江露染看着他的模樣,提醒他:“殿下記得喝藥。”
說着,起身就要離開,眼看他并沒有其他大礙,那麼自己也應該回自己的房間。
“曉曉,我的手突然好疼。”
身後傳來謝知寒的聲音,清沉中帶了些啞。
明明方才還沒有事情的,怎麼她一說要離開就開始疼了?
她轉身望他,滿臉狐疑。
但謝知寒的眼瞳墨黑,顔色清亮,皎潔的像是天上細碎的星光,與她對視不躲不避,坦誠至極。
這樣子又不像是在騙她。
罷了,今日已經在他房間呆的時間夠長了,左右也不差這一碗藥。
眼看就到了時辰,暗衛将熬好的湯藥送到房間。
室内很快盈滿了湯藥的清苦味。
江露染拿着勺子将藥喂給他,謝知寒卻一點也不看藥,眼睛隻是看着她。
格外專注。
仿佛她才是治愈他痛苦的那劑良藥。
明明隻是尋常的喂藥,可是在他無比專注的眼神下,江露染還是不可控制的紅了耳後。
雪白的皮膚染上一點紅色。
她以為自己對于謝知寒早就練就了一副銅牆鐵壁,即便他做什麼她也不會如以前那般。
可是沒有想到,多日來刻意訓練的定力在他專注的視線下瞬間土崩瓦解。
“殿下...老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