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是深秋,即使是白日,也能感受到無端的涼意,殿下他一定是在回廊站了許久,明明說要自己預防風寒,她看真正應該預防風寒的人應當是殿下。
謝知寒緊緊握住她的手,力氣大到令她覺得有些疼痛。
他面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失魂落魄,他自從昨日回來就一直怪怪的,再加上今日神醫的突然到來,殿下會不會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
想起今日神醫為自己診脈時的神情,好像有些嚴肅過頭。
難道是自己得了什麼絕症?
思及此,江露染心中倏然一驚。
“殿下,我該不會...得了什麼治愈的絕症吧?”
她的語氣越來越小,帶着一絲不确定。
應當...不會吧,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謝知寒聞言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像在發誓。
“曉曉無事,孤...不會讓曉曉有事。”
既然殿下說她無事,那她就一定沒有事情。
她永遠相信他。
謝知寒與青奚帝的關系越發僵硬,在早朝時,謝知寒越發沉默,幾乎不多說一個字。
視線也從未看過高位之上的帝王。
回去時,偶遇帝王身邊的内侍,就是回曲洲之時他傳的信,他是謝知寒的人。
看到謝知寒如今的模樣,内侍心中自然也是着急的,他畢竟是希望殿下好的。
他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為何能讓殿下與陛下的關系如此僵硬。
身在局外,他還是擔心。
趁着身邊沒有旁人,内侍大膽道:“殿下,您這是何苦呢?您與陛下本來就是父子,陛下他就是好面子,您即便主動服個軟也是沒什麼的,何況解藥還在陛下手裡,殿下您何苦為難自己,為難江姑娘呢?”
哪怕是虛以委蛇與孟姑娘相處,拿到解藥也是好的。
殿下是聰明人,一定可以聽懂自己的話。
内侍說完就離開了。
服軟?
難道服軟就能讓母後醒過來嗎?服軟就可以為曉曉解毒嗎?
青奚帝是個怎樣的人謝知寒最清楚不過。
即便是這樣,他也絕對不會認為是他自己做錯了。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錯,唯有帝王絕對不會犯錯。
他不信,即便沒有那顆解藥他也可以救下曉曉。
哪怕以命易命。
“師傅,那毒當真難解嗎?”
師傅與殿下講話時菘藍也聽到了。
王神醫良久沒有回答,歎氣之後繼續翻看醫書。
宮中的醫書典籍果然很全,連上古的方子都有記載。
隻是,翻看了整整幾日,都沒有關于霜燼的任何記錄。
也不知曉江姑娘是如何中的毒,那解藥隻有一粒,看如今這形式,恐怕解藥并不在殿下手中。
若是半年之期一到,還沒有解藥的消息,江姑娘恐怕是要受苦了。
隻能期待早日找到其他的解法,幫助二人度過這一難關。
南風正在用膳,忽然聽到門被人重重推開,王神醫連發也未束,衣衫也未理好,直直朝南風奔來。
模樣頗有些癫狂。
“快,快去告訴殿下,我找到霜燼的其他解法了!”
什麼。
南風連最後一口飯也沒吃,急急的向東宮正殿奔去。
眼看殿下在和江姑娘一起用膳,南風在門外等了等。
謝知寒與南風走到一僻靜處,南風頗有些激動。
“殿下,神醫找到那毒的其他解法了。”
謝知寒眼捷翕動:“神醫是如何說的?帶孤過去。”
王神醫看着面前的謝知寒,眼前的男子仍舊光風霁月,清冷無比。
隻是,面上彌漫着無盡的哀愁。
王神醫在心中輕歎一聲。
“殿下,老朽的确找到了霜燼其他的解法,不過成功率隻有兩成。”
兩成。
謝知寒白皙的指尖微微動了動,這幾率其實很低,不過,總好過沒有。
為了曉曉,哪怕一成的幾率他也會全力以赴。
王神醫思慮良久,對着謝知寒說出解法。
“這個法子是用身邊親密之人的血來交換,将中毒的血交換到自己身上,病人就可以痊愈。”
“那交換後的人呢?”南風有些着急。
王神醫靜默良久:“霜燼這種毒若是移出體外,毒性會大大降低,所以交換血後的人毒性也會減小,但一切都不确定,所以這個法子隻有兩成幾率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