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謝知寒眉眼間逐漸氤氲出郁色,她很快開口:“殿下不逗你玩了。”
“曉曉答應殿下,曉曉一定會陪在殿下身邊。”
“不離不棄。”
*
祝盈再次來明軒閣拜訪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
她特意挑着謝知寒不在的時候來的,這個太子殿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但祝盈知道若是被他知曉,她如此暗算了他的“曉曉”姑娘,這位太子殿下必定饒不了自己。
江露染一看到七公主,就想起上次的事,于是連茶水也未再飲了。
祝盈認真端詳了一會兒江露染,江露染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公主,我臉上有東西?”
祝盈搖了搖頭,而後緩緩湊近她,臉上帶着笑,眼睛亮亮的。
“江姑娘前幾日與太子殿下過的可還好?”她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江露染很快反應過來,果然就是七公主搞得鬼,她就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會失控,她立即拉住祝盈的手:“公主可千萬不要再如此,這可真是于理不合,若是被他人知曉了,公主會被罰的。”
祝盈滿不在乎,被罰這兩個字她從小就在聽,可也沒見人對她真正罰過。
“那麼你們有沒有行周公之禮?”她的眼睛比方才還要亮。
眼看江露染越來越紅的臉龐,祝盈很快什麼都知曉了。
她安慰般撫了撫江露染的手,示意她不要害羞。
“日後你們若是成親,可一定要讓我做主桌。”
“公主,不可胡言!”
祝盈敷衍面前的少女:“知道了,知道了。”
她突然貼近江露染,語氣也正經起來:“江姑娘,我問你,昆德殿住的是什麼人?”
昆德殿,那不是二皇子謝衡的居所嗎?
江露染将謝衡的事情說與她聽,祝盈靜靜地聽着。
原來是與太子殿下過不去,得罪了皇帝被幽禁,祝盈搖搖頭,男人間的宮鬥真可怕。
“不過,公主殿下是怎麼知道昆德殿有人呢?”而且宮中這麼多座宮殿,七公主隻特意問到了昆德殿。
“當然是我夜探皇宮...不對...是我偶然得知的。”
說起夜探皇宮,江露染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眸中隐隐有驚色:“那日...公主不會又在明軒閣屋頂上吧?!”
那她和殿下之間...豈不是要...
祝盈眸色複雜:“我這個人雖說比較大膽,但也真是沒有觀察夫妻同房的嗜好。”
眼看謝知寒就要回來了,祝盈可不想跟這位太子殿下撞上,他可不像江露染那樣脾氣好,還是先走為上。
祝盈從明軒閣出來,沒有回披香殿,而是徑直去了昆德殿。
經過這麼多日的打探,她早就摸清了皇宮的道路。
趁着昆德殿的守衛不注意,祝盈一個轉身就寂靜無聲地溜進了昆德殿。
謝衡此時正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鬓發未梳,一副頹喪的模樣。
聽到房間内傳來細微的響動,他也沒有動身查看,想必是角落的耗子在動吧。
祝盈悄無聲息走到床邊,不動聲色打量床上的男子。
“你就是謝衡?”
謝衡此時正在雲遊,忽然聽見人聲,自然是吓了一跳,他驚得一下就從床上起來。
看到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漂亮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容顔恍若神妃仙子。
謝衡扔掉手中的酒壺,眯了眯眼睛:“你是?”
祝盈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神态有些傲氣。
“本姑娘是昌順七公主。”
昌順。
謝衡再次眯了眯眼睛,以前倒是聽父皇提起過這個名字,是大胤的附屬國,大胤連年征戰需要的糧草正是來自這個國家。
不知七公主來大胤做什麼?
更重要的是,七公主為什麼會偷偷來他這裡,昆德殿已經被父皇命令禁止任何人不準入内。
“不知公主殿下來我這裡所謂何事?”
祝盈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面色頹敗,胡須已經續的很長,衣服嗎,看上去也已經很多天沒有換過了。
而且還一身酒氣。
這種樣子怎麼可能争的過光風霁月的謝知寒,簡直就是沒得比嗎。
啧啧,祝盈搖着頭歎息兩句:“你比不過你兄長是很正常的,我覺得你應當要有一些自知之明。”
“你!”這個自稱是昌順七公主的女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詞,簡直就是,就是太大膽了。
在宮中誰人不是言聽計從,就是謝知寒見到自己也不敢如此說自己。
當然現在英雄落難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即便是他落難了,他也不容許這個身份奇怪的女子來随意诋毀自己,她說自己是昌順七公主,那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也可以穿一身奇裝異服說自己是昌順七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