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染越發将自己掩進被衾中,殿下他怎麼說起話來也這麼不知羞。
難道七公主也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氣傳給了殿下。
想起七公主,江露染腦海中緩緩想起自己飲過的那盞茶,那時宮中并無其他人,若是自己和宮人都沒有動手腳,那麼那盞茶就是七公主動了。
可是,她為何要這麼做。
江露染有些疑惑,謝知寒眼睜睜看着被衾中縮成的一小團動也不動,心中一緊:“曉曉?”
他緩緩拉下被衾,看到江露染仍舊暈染上薄紅的臉頰,心中這才放松下來。
江露染緩緩轉身,一雙漆黑眼瞳看着謝知寒。
“殿下,我不是故意飲下那杯有問題的茶盞,殿下,我在想,可能是七公主做的。”她緩緩說出心中的想法,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莫名。
不是她自己做的,明軒閣的宮人似乎也沒有這個膽子。
那麼唯一剩下的人就是七公主。
可是沒有證據,殿下會相信自己嗎?
謝知寒握緊江露染的手指,她的手指細白,柔若無骨,謝知寒還能想到昨日這雙手指撫在自己肩上的觸覺,有些旖旎。
“孤相信曉曉所說。”
她是自己的妻子,自然她說什麼他都會相信。
“可是七公主為何會這麼做呢?”
曉曉才剛剛醒來,臉色看上去有些疲乏,此時卻還在想什麼七公主的事,簡直就是在費心費神。
再說,自己就在曉曉面前,曉曉為何還要費心想其他人。
謝知寒長指撫過她的臉:“曉曉現在還有心情想其他人的事情,看來是孤昨日不夠用心。”
他淡淡說出這句話,甚至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江露染睜大眼睛看着謝知寒,殿下他又來,這是白日,被人聽到了多麼不好。
她羞得用手指握緊他的一片衣角:“殿下不許再胡說了。”
眼看他的曉曉不讓自己再說,他緩聲道:“好,孤全都聽曉曉的。”
江露染微微動了動身,全身上下傳來一陣酸疼,她非常輕微地皺了皺眉,謝知寒非常敏銳地注意到。
他立即攬住她的腰,不讓她用一點力氣。
想來昨日雖然有些克制,但對曉曉來說,還是有些重了。
“曉曉哪裡不舒服?”
此時已經是白天,哪裡還好意思談論這些事情,江露染轉頭躲避話題:“殿下多慮了,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聲音低低的,一聽就是在騙人。
謝知寒長指撫過她的臉頰,将她的小臉轉過來面對着自己,語氣鄭重無比:“曉曉,我們已經是夫妻,曉曉若是心裡有話就應該告訴孤。”
夫妻。
江露染望着謝知寒,久久都沒有說話。
“曉曉不講話,難道是不想認孤這個夫君?”他頓了頓,繼續緩聲道:“可是怎麼辦,孤好像黏上曉曉了,孤這一生隻會有曉曉一個妻子,曉曉若是不要孤,孤豈不是很可憐?”
她怎麼會不要殿下。
殿下他是那麼好的人。
江露染很想伸手去握緊他的手,告訴他她永遠也不會離開他。
可是才剛剛擡起手指,就感受到一陣酸疼。
“曉曉哪裡不舒服?”
江露染紅着臉看了一眼謝知寒,殿下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好意思回答,且酸疼的地方還是那麼私密。
謝知寒已經取了藥膏來,正是那瓶太醫精心調配的藥膏。
這怎麼可以,江露染手指接過瓷瓶,很是羞赧:“殿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謝知寒卻沒有将藥瓶握的緊緊,意思非常明顯。
“曉曉既然是孤的妻子,那孤為自己的妻子塗藥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之事?”
“何況,這又不是第一次為曉曉塗藥。”
江露染自然回想起從曲洲回京時她受傷,也是殿下塗的藥,那時他們甚至還沒有現在這般熟悉。
謝知寒已經将床邊的簾幔放了下來,墨黑瞳孔中顯現出不容置喙。
她實在是拗不過他。
謝知寒看到她白皙身體上留下的些許痕迹,是昨日他弄傷的,他心中懊悔不已,明明昨日說過會輕一點,不會弄疼她。
可還是讓她傷到了。
他指尖輕點,悉數将藥膏塗抹于患處,清涼的感覺傳來,江露染瞬間感覺很舒服。
殿下他做這些事好像有點纡尊降貴,江露染突然不合時宜地想。
兩個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講話,床榻之上很是安靜,清苦的藥香和清冷的檀香靜靜交織在一起。
謝知寒仔細将藥膏塗抹好,為她穿好衣衫。
“曉曉,明年六月我們就成親,曉曉願意嫁給孤嗎?”
他可以拿整個天下作為聘禮,隻希望她同意成為自己的太子妃。
亦或是将來的皇後。
“殿下,這是在求娶嗎?可是殿下的諾言太重,曉曉不敢要怎麼辦?”她的眼睛對着他俏皮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