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寒教江露染的都是最基本的劍招,她大病初愈,身體還沒有恢複完全,不适合學太難的動作。
其實他也是第一次教别人練劍,沒有什麼經驗,況且師父教給他的劍招很難,他本以為江露染隻是說說而已,興趣上來随便練練便罷了。
但是江露染跟着他一起練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說過一句累,右手仍舊牢牢地握着樹枝。
江露染墨色的瞳仁中顯現出堅毅的神情,令謝知寒感到有點震驚。
這小姑娘已經無數次超過他對她的了解,越是與小姑娘相熟,他就越感覺到這個小姑娘像是顆寶珠,與他之前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練劍回來,其他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大夫和小童看到謝知寒和江露染站在一起非常的賞心悅目,小姑娘傾國傾城,而身邊的郎君一身白衣,宛若谪仙,站在一起簡直就是極為登對,天作之合。
大夫捋了捋胡須,表示對此非常滿意,畢竟這倆人自己還出了大力氣撮合過,他最希望看到的場面就是兩個人在一起。
菘藍整日都埋在自己的醫書裡,很少關心其他事,就是有,也是督促南風幹活。
今次看到江露染和謝知寒站在一起的模樣,菘藍也是微微一愣,這位姑娘和公子站在一起當真令人心情愉悅。
唯有南風,看着捂成粽子的江露染滿心煩憂,他到底要怎樣才能不讓小姑娘繼續生氣呢?
江露染脫下厚厚的外衫,看着豐盛的膳食非常不好意思,養傷的這些天一定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大家每天都有事要做,還要抽出空來照顧自己,江露染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于是她決定要幫助大夫和菘藍做飯,南風一知道這個消息,心中立刻就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午膳的時候,南風看着桌上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滿心疑惑:“這是...?”
江露染頗為自豪,語氣清越:“這是我按照書上做的荷花酥。”
南風看着那堆黑糊糊不知名的食物,有些愣神,這是荷花酥?這誰會信啊。
江露染早就猜出南風在想什麼,動手夾了一片放到南風面前:“不要看它的模樣不好看,但是吃起來還是很美味的,快嘗嘗合不合口味?”
南風看着面前那片黑糊糊的荷花酥,實在是不想嘗試,這哪裡還能美味,江露染是當自己傻了不成?
他本想避開江露染親手做的這道菜,但是殿下的眼神一直注視着自己,看起來還非常有壓迫感,南風又想到自己好像還惹了江露染生氣,罷了。
為了不讓小姑娘生氣,日後肯教自己劍法,也為了避開殿下的視線,不就是一道菜麼,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他吃就是了。
南風在心中不斷給自己鼓勁,用筷子夾起了那片荷花酥,本來以為難以下咽,但是誰料入口味道還可以,有點甜,還點清涼,當然了,還伴随着淡淡的苦味,那是燒焦的味道。
江露染看着南風,眼睛亮晶晶:“怎麼樣?我就說味道還可以。”
南風:的确是還可以。
南風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謝知寒也夾了一片,南風驚的差點噎到,謝知寒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清淺的瞳仁中帶了點點壓迫。
雖然這荷花酥味道還可以,但是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這荷花酥都燒成這黑糊糊的模樣,殿下多看它一眼都是對殿下的亵渎,殿下怎麼可以将這食物吃下去。
但是殿下的眼神是是何其壓迫,他又怎敢讓殿下停下。
不過,他吃了江露染的食物,想必江露染一定也已經消氣了,那麼等她練成劍法交給自己豈不是大有希望,南風瞬間也不再糾結方才的事情了。
大夫和菘藍也嘗了一片荷花酥,菘藍皺了皺眉,大夫捋了捋胡須:“不錯,看不出來江姑娘還有如此廚藝,真是令人羨慕。”
大夫像是想起了什麼,繼而又道:“江姑娘傷勢恢複的越發好了,可以下去轉轉,老是在這一小片地方呆着恐怕會憋悶。”
大夫倒是很懂江露染的心思,知道她一向喜動,傷好了就想到處去閑逛。
大夫視線移到謝知寒身上:“這位小郎君可以陪着江姑娘一起去啊,江姑娘一個人去怕有危險。”
大夫繼續捋了捋胡須,姑娘和郎君一起逛街最能促進感情了,自己這個方法真是不錯。
謝知寒本來對大夫的這個提議不是很贊同,江露染的傷才剛好,自然不想她做太多劇烈的運動,害怕傷口會感染。
不過看到江露染面上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若是此時拒絕她,想必她應當會不開心。
不過就是下去一小會兒,應當不妨事。
謝知寒微微點了點頭,看到殿下同意了,江露染立刻露出開心的微笑。
殿下同意自己出去玩了!
出門的時候江露染仍舊被謝知寒捂得像個粽子,生怕她受到半點風寒,那麼長的台階,江露染走幾步就要停一停,謝知寒也沒有說過一句煩。
雖然走幾步就要歇一歇,但江露染一點也不覺得痛苦,因為身邊就是殿下。
隻用眼角的餘光就可以看到殿下翩然而動的衣角,鼻尖籠罩着的都是殿下身上清冷的檀香,殿下好聽的聲音也時時刻刻在自己身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