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将膳食拿進房間,對着謝知寒道:“殿下,晚膳已經好了。”
謝知寒起身,先是查看膳食的溫度,等到膳食溫度适宜,謝知寒才将膳食拿給江露染。
南風出門之時,聽到殿下喚江露染為“曉曉”。
南風出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倒,殿下一向嚴謹,對于稱呼也是非常規矩的,尤其是在規矩森嚴的宮中,殿下也從來沒有犯過任何錯誤。
此時殿下竟然喚姑娘的小字,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明明每日都來見殿下,給他彙報事情,怎麼沒有發現殿下與江露染何時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難道是自己太過于遲鈍了?可這不應該呀。
飯後,大夫交給謝知寒一個瓷碗,拿着藥勺攪拌了幾下,對着謝知寒道:“這是我這幾日新調制的藥,想來小姑娘也是該換藥了。”
謝知寒看着手中的瓷碗,不知想到什麼,俊美無俦的臉龐浮現出淺淺的紅。
大夫狐疑地看了他兩眼:“難道是因為這幾日你有些操勞,是以也感染了風寒?需要老夫為你也調配幾副風寒的藥吃一吃嗎?”
謝知寒連忙謝絕了大夫的好意。
南風在一旁經過,恰好聽到了大夫與殿下的對話,他很是不解:“大夫,您說也感染了風寒,另外一個感染了風寒的人是誰啊?”
大夫看了他一眼,不解道:“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
南風:...他明明就隻是打了個噴嚏,怎麼就變成感染了風寒?真是三人成虎,謠言止于智者。
兩人在對話中,謝知寒已經拿着瓷碗走入室内,看着那個瓷碗有些犯愁。
若是南風看到一定又要驚訝,殿下一向穩操勝券,運籌帷幄,何時變得這樣進退兩難。
江露染聞到一陣清冷的檀香,便知曉是殿下來了。
等了好久也不見殿下講話,室内的空氣很是安靜,落針可聞。
仔細聽還能聽到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良久,江露染輕輕開口:“殿下?”
謝知寒才恍然發覺,瓷碗此時還好端端地呆在自己手中,而他,是來給她上藥的。
江露染聞到檀香中還夾雜着幾絲清苦的藥香,她意識到殿下此時進來是為了什麼。
一定是為了給自己上藥。
這次自己醒着了,可以自己上藥,那麼上次呢?
江露染摒棄了其餘的念頭,一定是大夫給自己上的藥,殿下那麼金尊玉貴,宛如仙人一般,怎麼會給自己上藥。
何況受傷的地方還是那麼的...那麼的...私密。
想到這裡,江露染的臉頰已經染上了微紅。
她還在胡思亂想,謝知寒已然走了進來。
他的身影清隽出塵,簡直不像是這俗世中的人。
江露染看到他冷白修長的指中拿了一個瓷碗,指節白皙,與手中的瓷碗不相上下。
江露染連忙接過瓷碗,手指相撞見,各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上流竄。
她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話時,都不敢擡眼看謝知寒,生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窘迫。
上一次塗藥已經是對女孩子家極大的不禮貌,而今曉曉已經醒來,自己一定不能再對她無禮。
可是又實在擔心她的傷。
“孤就在門外,你若是有什麼不懂得就随時喚我。”
江露染仍舊有些窘迫,但是強自将那些情緒壓了下去。
她怎麼可以讓殿下為自己擔心呢,殿下已經對自己很好了,她不可以讓殿下分神。
何況是塗藥這種小事,完全可以自己來。
江露染回應了謝知寒後,就解開衣衫,用小勺将瓷碗中的藥膏塗抹在傷口處。
看着猙獰泛紅的傷口,江露染腦海中仍舊還能想起遇刺那日的情景。
當真是萬分兇險,她若是晚去一步,說不定受傷的就是殿下了。
一想到殿下會受傷,江露染心中就如針紮般的疼,殿下那般好的人,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忍心下的去手。
真是令人可恨。
若是自己會劍術就好了,就可以執劍保護殿下。
謝知寒守護在門外,清冷的身影像是冬日的薄雪,大夫看到謝知寒站在門外,本來以為他塗好了藥,誰知走近一看,手中并沒有看到瓷碗。
不禁好奇:“郎君今日沒有給姑娘塗藥?”
謝知寒:“曉曉自己來的。”
大夫心中詫異又好笑,本來看到兩人之間的關系還以為兩個人已經說開,但是誰成想兩個人都如此純情。
年輕真好。
正想着,房内傳來一陣清脆的瓷碗跌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