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寒靜靜看着他,眉眼中透出森寒的冷意,令人望之生畏。
“是誰讓你來謀害孤?”聲音冷薄,一字一句壓下來。
崔安心中震顫,這件事做的極其隐蔽,太子究竟是何時知曉的?
“殿下為何要如此說?微臣對殿下可是最為忠心的。”
“忠心。”謝知寒隻淡淡說出兩個字,語氣平淡至極。
崔安卻感覺後背發緊,緊張的喘不過氣,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下一瞬,就聽到謝知寒平淡地開口:“你既如此忠心,就将它吃了罷。”
侍衛端上來一盤蜜糕。
崔安身形俱滅,跪在地上不住求饒:“還請殿下饒命,許是府中哪個下人不慎做錯了,微臣這就讓人去探查。”
事已至此,竟然還在狡辯。
果真如江露染所說的那般狡猾。
“南風。”謝知寒輕喚一聲,南風就立刻到了謝知寒身邊。
而後,接過侍衛手中的蜜糕,捏住崔安的下巴,将它全部喂進了崔安口中。
隻是片刻的功夫,崔安就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
謝知寒面色冰寒,而侍衛一看這情況,立刻就将人擡走了,殿下最是愛潔,哪裡容忍眼中看這些東西。
謝知寒轉眼就看到江露染蒼白的小臉,眼瞳中也起了一層薄霧。
他開口,聲音磁沉:“害怕了?”
他雖然看上去總是雲淡風輕,光風霁月,但是謝知寒知道,他并不完全是那樣。
他今日的樣子是第一次在江露染面前展現,難免會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有幾分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江露染卻搖了搖頭,對着謝知寒道:“不,殿下何種模樣都是最好的。”
謝知寒深深看她一眼,瞳仁墨黑,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實情緒。
在皇宮中過久了,謝知寒承認眼前這個少女的确給了自己一種很不一樣的感受。
但奇怪的是,自己卻一點也不讨厭。
眼看崔安如此境況,南風上前問道:“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謝知寒眉眼清隽,說出的語氣也是淡然,唯有南風從殿下的話中聽出了凜冽的殺意。
“明日去會會這個劉回州。”
南風應了聲,走出房間。
江露染坐于桌面望着謝知寒,他一身白衣,此刻的角度可以望見他清晰無比的下颌。
眼底透出一股疲倦,也是今日的事情都是殿下在操心。
若是殿下不用心,自己哪裡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
應該讓殿下早些休息。
“殿下,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明日一定會順順利利。”江露染目光灼灼,像是一輪熱烈的太陽,将身邊人照亮。
說着,江露染也退出房間。
江露染回到房間有些無聊,她以前用完晚膳最喜歡和父母上街逛晚市,曲洲的晚市很是熱鬧,她通常要在那裡玩好久。
可是如今,曲洲正逢危難,晚市早就沒有了。
江露染抽出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打開随便翻着,上面的字句讓她昏昏欲睡。
正在犯困,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江露染打開門,是南風,手中拿着一碟子蜜糕。
“是殿下吩咐我去買的,說是今天的晚膳擔心你沒有用好。”
殿下今日那麼累,還能記着她今日的晚膳有沒有用好?
殿下果真是個好人。
江露染笑着接過蜜糕:“謝謝南風,也謝謝殿下,你也一起過來吃呀。”
南風看着小姑娘的彎彎眉眼,道:“不了,我今日的晚膳用的很好。”
待南風走後,江露染嘗了一塊蜜糕,果真是很甜,看來今晚可以做一個很好的夢了。
希望可以夢到殿下。
希望自己在夢中可以為殿下解憂。
次日,江露染醒的很早,她一直記得今日殿下要去見另外一個人,可不能耽誤了殿下的大事。
她早早地起床,疊好被褥,梳頭洗漱,準備好一切後,打開房門,看着隔壁的兩件房門還都在緊緊的關閉着。
江露染:...
一定是自己起的過于早了,江露染回房翻了兩頁書。
聽到隔壁打開房門的聲音,江露染立刻出去,果然見到謝知寒在開窗子。
她疾行到他面前,深深嗅着來自他身上的清冷檀香,對着他道:“早啊,殿下!”
她頭頂有一縷翹起來的頭發,謝知寒盯了一會兒。
片刻後問她:“早,今日醒的很早,都做了些什麼?”
“早起讀書!”少女的聲音擲地有聲,像清晨鳴叫的雀鳥。
謝知寒望着少女明媚的笑臉,像是天邊升起的燦陽,令人覺得無比溫暖。
“讀的什麼書?”
這個,她倒真沒注意。
眼看少女瞬間犯難的表情,謝知寒不禁失笑,輕輕地撫在她頭頂,将她頭頂那縷不安分的頭發輕輕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