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卞放不下包袱,還要裝:“不疼。”
許願點頭,頭順勢低下去,沒話了。
隋卞接過話題:“你脖子還疼嗎?”
許願沒動,“不疼。”
隋卞:“騙人。”
許願似乎是很輕地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隋卞盯着她的臉看,“我爸去解決這件事了,印琨之後不會再出現在學校了,你放心。”
許願目光渙散在床單上的灰色條紋。
看哪,有些人,辦起有些事來就是那麼的容易,輕易地就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軌迹。
好一會,許願才擡眼望向他。
隋卞幾乎是在她擡頭的那一瞬就把目光瞥走,随口道:“你怎麼又過來了?”
許願答得坦然:“來看看你。”
隋卞腿不自在地動了動,“我有什麼好看的……”
許願收回視線,“嗯,沒什麼好看的,所以馬上就走了。”
隋卞立即皺眉,“你不在這吃飯?”
許願盯着他眉角的一道小劃痕看,尾音輕揚:“我為什麼要在這吃飯?”
隋卞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他覺得她就是應該在這吃飯。
所以他賭氣地不說話了。
“今天的事謝謝你。”許願的聲音再度響起。
隋卞胸口起伏了兩下,并不稀罕她的謝謝,“舉手之勞而已。”
許願沒什麼說的了。
她不說話,但也沒走。
隋卞屏息等了好一會,見她是真沒有什麼動靜,才擰過頭賭氣般問:“你怎麼還不走?”
許願看向不遠處的窗外,回答淡淡的:“你媽媽回來我就走了。”
媽媽!
她又這樣說!
隋卞的五官都快皺到一起,“雖然我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剛剛也是幫了你,你竟然就又諷刺我!”
許願莫名其妙,“我諷刺你什麼了?”
隋卞針鋒相對:“那我諷刺你什麼了?!”
還在計較那事呢?
真是一句不好的話都聽不得啊。
許願目光輕飄飄地收回,“你還是好好養病吧。”
隋卞一口氣嗆在那。
這他怎麼可能能好好養病啊!!!
她就知道繞開話題!
怎麼問她都不肯說!
一氣,他身上不知道哪哪哪就開始疼,一疼,就讓他想起了被球痛擊的那天。
他的氣啊疼啊裡,又多了點酸。
這種感覺非常陌生且不舒服,他發現,自從遇到許願後,就總能碰上他不能理解的事不說,她還總能給他帶來許多詭谲的心理沖擊。
好像是什麼東西在紮着他,又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撓着他,讓他飽受折磨。
在經過漫長的自我調解和醞釀後,隋卞哽出這麼一句話:“打架是違反校規的。”
空氣裡的微塵都很應景地滞停了幾秒。
許願以為他是在強調他為她犧牲多大付出多少,所以非常認真地回道:“我會和孔老師說明情況的,不會讓你背鍋。”
隋卞垂死病中驚坐起,“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許願就不懂了。
“哦。”她回。
隋卞氣到咬舌。
她不是很聰明,成績很好嘛!怎麼就不能舉一反三呢!還是說她就是故意裝作不明白!
隋卞氣咻咻地别過臉,“早戀也是違反校規的!”
許願愣了一下,眼神睇向他,站了起來,“哦,那你不要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