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隊伍雖然幾乎一直在輸球,但幹勁仍十足,兩隊貢獻了多次精彩的回擊和相持,雙方更是為了不丢每一個球,滿場魚躍,前撲後仰地與地闆親密接觸。
眼見賽點來臨,對面放手一搏,一記猛烈的扣球劈頭迎來,隋卞一躍而起,手臂高擡,也猛烈地反擊回去。
球再度回到了對方手裡,這時按常理來說都會是一個傳球,好讓後方的攻手能有一個好高度的扣球。
但是,接球那位仍然選擇向前方扣球,且位置非常刁鑽,有極大擦網的危險。
而那個位置當時正站着隋卞。
他看出來那個球會朝他這個方向來,所以一邊往後退一邊仰起腰想要接球。
可下一秒,球直沖他的臉來。
“嘭”的一聲砸在臉上,又“嘭”的一聲落回地上。
很明顯的惡意砸人行為。
隊友一窩蜂湧上來,把隋卞圍成一個圈,氣勢洶洶地要找對面算賬,但奈何對面對于自己的隊友突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也很一頭霧水。
球雖不鋒利,但質量被速度帶大,砸在臉上該疼肯定還是疼。
隋卞捂着火辣辣的下颌,有幾分鐘沒說出話來。
比賽結束,原本是要去聚餐的,但幾人都因為剛才球場上的事還氣着,所以換衣室裡氣氛很沉悶,都沒人說話。
隋卞進去照了照鏡子,被砸的那一塊明顯要比旁邊紅一些,但其他的也沒什麼,疼的那股勁也漸漸消散下來了,要青要紫估計都是明天的事了。
隋卞出來,拍了拍手,“晚上聚餐哈,我請客,還是老地方,你們回家洗完澡放放東西就可以過去了,今天大家表現都很好!”
隊友聞言,一個個都被重新激活,話逐漸多了起來。
有人還是氣剛才砸人的,罵罵咧咧的,隋卞不甚在意地攬過兩人的肩,“多大點事,打球有情緒也正常嘛,而且我這不是沒事?行了,你們快點收拾收拾去吧,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先走了!”
接二連三的“隊長再見”響在換衣室裡,隋卞率先離開了。
外頭,夏天徐恩茵成天逸蕭然四人正等着他。
夏天擰着個眉看他走過來,不放心地又半仰着頭觀察了片刻,“你這怎麼紅成這樣?要不去醫院看看?”
隋卞搖頭,闊步往前走,“不用,這種砸法頂多流鼻血腫一腫,沒什麼事,我剛練排球那會經常就被自己砸呢。”
夏天踢他小腿,“别人那猛砸過來和你不小心砸到自己的力道能一樣?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徐恩茵點頭,“對啊,那速度看着真挺誇張的。”
隋卞手指抓了抓頭發,晾汗,“真沒那麼誇張,這點程度的傷還不如腳扭一下嚴重。”
夏天翻他白眼,懶得再和他說,搗搗成天逸的胳膊,想讓他幫忙勸勸。
成天逸知曉隋卞性格,他隻是表面呈現出來随性,但真要擰起來,還真沒人能勸動他。
他換了個話題問隋卞:“砸你的那人是不是跟你有過節?我們當時在台下看還挺明顯的,那球就直沖着你臉去,好像故意要砸你一樣。”
蕭然忙不疊應和:“沒錯!真的可明顯!那球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那樣打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的?
邰禦卡了一步。
他遊移不定地左右挪了挪下巴,“不……吧?之前也不認識啊,應該就是單純的接連輸球,情緒上頭了,可能誰站在那他都得砸吧。”
夏天挽着徐恩茵,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們别跟他說這些,他這沒心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哪天能看出來誰對他有成見那估計那人已經砍了他八十大刀了。”
隋卞不聽她的揶揄,腳步飛快。
一旁若有所思的徐恩茵說道:“好像……隋卞你上次毛巾裡發現細針也是和這個隊伍比賽時的事啊。”
她這話一出,幾人便都默契地陷入了回憶。
那場比賽還是今年五月份那會,市裡的超級聯賽,隋卞賽前有整理東西的習慣,所以自然而然就發現了擦汗毛巾裡的兩根細針。
他當時也沒聲張,隻是在隔天和幾人吃飯時,無意間說起的。
在毛巾裡放細針,那就是赤裸裸的要害人,畢竟等比賽正式打起來了,擦汗那都是囫囵吞棗的,沒誰會特細究,所以必然是會傷到的。
而且傷到的不是頭就是臉。
這下連隋卞都有些懷疑了。
但是在幾人質問的眼光中,他還是毅然決然保證道:“意外意外,快走了,我還要和我隊友吃飯呢。”
夏天頭發一甩,恨鐵不成鋼。
後頭,幾個隊友都收拾好了出來,一路走一路閑聊着。
“隊長真是好脾氣,要不是他攔着,我當時都想給對面那傻逼兩拳,哪不砸他專砸臉,這不純純有病!”
“誰說不是呢?我之前還一直說他打球水平不錯呢,但沒想到球品這麼差!玩不起也輸不起的。”
“他這不叫球品差,純粹是人品差,我看他之前比賽好像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次就是故意砸我們隊長的!”
“忌妒我們隊長?”
“那必然啊!哪哪哪都不如我們隊長,就會搞這些歪門邪道!”
……
“你也和他們一樣這樣想?”
許願将水瓶投入不遠處的垃圾桶,顯然對這件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别人怎麼想不重要。”
姚霄笑着挑了挑背包,探究着她的表情,“對了,隋卞不會這麼快就對你有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