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枝打算做的是金絲牛肉月餅。
牛肉價格貴,禮盒裡就得放這種才行,不然真是繡花枕頭,裡頭還是包稻草的那種,得惹人笑話了。
“你這個口味選的還可以。”
白母聽到白春枝準備做這個,點點頭一點沒反對了。
雖然她不會買那麼貴的,但也曉得禮盒這東西弄出來就不是賣給她們的。
說着,白母就讓白春枝去找村頭的吳阿婆,她娘家姓蘇,祖上是康熙年過來的回民,她做這個最正宗了。
“我等下就去。”
白春枝也不等蕭遠山那邊的回話了,趕忙應下。
她會對這個金絲牛肉月餅印象深刻也是因為吳阿婆了。
記得,還是他們剛醒來那年的秋收,大隊上下都在賣力割谷子,公社的拖拉機緊俏,牛也不得歇息。
有天傍晚,曬場收谷子了,一頭老黃牛不知道沒看清還是軸了下,總之是腳打偏摔溝裡給絆死了。
集體的牛死了,很可惜,但能怎麼辦呢,鎮上的獸醫都來不及看就斷氣了,最後隻能拉上來又拖回去給大夥兒分了肉。
剛好也快中秋了,好些舍不得一頓就吃了人家,開始準備做成月餅。
村裡的土月餅,其實就跟麻餅差不多,沒條件的時候,大多是甜的或者椒鹽味兒,有肉了,自然是肉餡兒了。
白母倒是會酥皮月餅,就是皮子要想起酥,水油混合這一步最關鍵。
各家月餅做法不同,但配料還是有幾種相似的,大夥兒就三三兩兩一起做了。
隻是吳阿婆見了,直呼大家是在浪費牛肉哦!
哪能那麼随便剁一剁就和餡兒了,烤出來還能不能吃出肉味來了?
這話一出,都不敢動了,确實不能白瞎了這牛肉了,多難得啊!
不過,吳阿婆搖頭一臉的不贊同卻也沒藏私,指點了大夥兒,做出來的就是這“金絲牛肉”了。
白春枝吃一回就記住了,餅皮外酥裡香,入口化渣,餡兒裡的牛肉是鹵過的,根根分明肉絲如同金絲,一口咬下去,根本不柴,隻覺得口齒留香。
蕭遠山也沒走多遠,就把牛肉的事情解決了。
原是國家前兩年就放寬了肉牛的屠宰政策,現在牛肉已經可以自由的購銷了,隔壁鎮就可以買到。
“他們反應還快喲!”
蕭遠山提着一斤牛肉回來,老爺子問他是哪兒買的,當即就感歎一句。
兩個公社之間相隔不遠,蕭遠山也聽老爺子提過,屠宰場就在那邊,黃牛肉一直很有名的,現在市場放開了,可不就活躍起來了麼!
晚上,白母也沒舍不得油了,直接做了一道大菜——水煮牛肉。
這道菜要做得好吃,最後一步是淋熱油,“噼裡啪啦”的油一下去,辣椒的香味兒馬上出來,整個竈房都是香的。
“好了好了,端上桌!”
白母自己背過去連打了兩個噴嚏,擡頭一看門口是站滿了人,白冬子帶着大毛二毛全湊過來了,揮着手讓他們來幹活兒了。
一斤牛肉,要一大家子吃自熱是不多了,但片成片,下面有是菜打底,一大盆端出去,瞧着還是挺多的。
“啊啊好辣好辣!”
“啊啊辣!”
大毛和二毛面前擺了碗白開水,兄弟倆不信邪的讓大人就給他們撈盆裡的肉,白大哥也是一點兒不看自家娃多大,白大嫂根本沒攔住,他就給夾了,這下把倆孩子辣得小嘴通紅。
不過辣的确實好吃,大毛喝了點水,還繼續吃,隻有二毛不敢了,老老實實的讓老媽給放水裡洗洗再吃。
“你受得住嗎?”
蕭遠山看小娘子也吃了不少,夾菜的時候都沒涮,直接帶着上面的辣油一起吃了。
“一點事兒沒有!”
就這個味道,白春枝感覺自己能吃兩碗大米飯。
傍晚,蕭遠山也沒去村裡趕牛車了,還是走回去的,能順便消消食了,誰讓小娘子說吃兩碗就真吃兩碗了,要知道,村裡吃飯的碗,是那種海大碗了。
“我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
睡之前,白春枝又嘴饞的吃了點水果,去裡間漱口時,還給自己找補了一下。
“應該能摸到它了吧?”
小娘子的懷相好,就是白春枝自己都時常忘了她可不是一個人了,蕭遠山摸着那處稍微有點硬硬的凸起,細細的感受着,内心的震撼自是不用多說的。
“不是胃的話,應該是了。”
白春枝低頭吸了吸肚子,那處還在,是他們的寶寶。
“瞧你說的。”
蕭遠山下意識的又摸了摸小娘子的肚子,怕孩子聽見,但想想自己也是傻了,就算孩子在裡頭能感覺外面的動靜,那也什麼都聽不懂。
“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