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蘇盈墜崖這件事,蘇氏集團仍未回應,網絡輿論持續發酵。
從昨天下午開始,蘇氏的私人醫院像是被文娛廣場包圍了,周圍全是人聲、車鳴、甚至還有蘇施映的粉絲應援聲。
醫院和酒店大樓封鎖,窗簾緊閉,不分白天黑夜。
蘇锵廷則從暗門出走,尋找蘇盈下落。
蘇虞打算用那道暗門,送蘇施映同許旬見面。
上午十點。
距離蘇虞所說的“完成母親遺願”,僅剩一個小時。
“嗚……”
可蘇施映又哭起來了。
蘇施映今天穿了身小香風包臀裙,溫婉大方,身材有緻,不過是去年款的,是蘇虞從她住過的套房裡找到的。
還有這雙眼睛,昨天聽完蘇虞計劃,哭了一整天,現在成了粉紅核桃眼,直接用行動抗議,她不願和許旬聯姻。
“施映姐别哭了。”
蘇虞感到心累。
蘇施映今天早早來了蘇虞房間,也不說話,隻趴坐在套間客廳的原木沙發上,低低啜泣,那硬質海綿看着就硌人。
“姐,蘇盈從小就把你當蘇氏集團繼承人培養,外公也一定會讓你當繼承人的。”
蘇虞坐到她身邊,手附上她的背輕輕撫摸,“你若是不和許旬聯姻,等日後接手了蘇氏,董事會那邊,舅伯他們一定是會借題發揮的。”
“可是,小虞。”
蘇施映坐直身,哭得梨花帶雨,“你那麼喜歡許旬,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和他聯姻?”
緊合簾縫透進陽光打在蘇施映的臉上,她癡愣地望着蘇虞,那兩道粉底淚痕十分明顯。
蘇虞抿了下唇,覺得自己像個催女兒出嫁的老媽子。
誰能想到,原書被趕出家門,能在失母第二天偷找許旬談判複仇的蘇施映,但現在竟這般……小女孩。
“這樣對你我都好。”蘇虞隻能想到這句話。
“可我覺得不好!”
蘇施映胡亂抹掉脖子上的淚,“我不會靠什麼許氏去坐穩位置的,更何況許旬還是你喜歡的人。”
“小虞,我不想失去媽媽,再失去你了。”
蘇虞微愣,蘇施映在她眼底正發着光。
像顆鑽石,比她想象的要堅韌的多。
“叮咚——”
門鈴聲擾了感動氛圍。
蘇施映一瞬不耐,沒被轉身開門的蘇虞看到。
她将門隻開一半,半身倚靠在鎏光門框邊,擋住裡屋的當紅女星蘇施映,偏頭看這不速之客。
蘇虞雙手抱臂,蹙眉問:
“白總,有何貴幹?”
白肅擡眸,身後長廊昏暗,頂光像暗夜裡的月,白肅的眼裡有碎辰冷星,昭昭又熠熠,似乎比昨天更加冷漠。
蘇虞有些分不清。
究竟溫柔耐心的人是他,還是漠然斂财的人是他。
“施映姐,在裡面嗎?”
“白總。”屋内的蘇施映探出頭,“白總有事找我?”
“沒事。”
白肅對上她紅腫的眼,重新看回蘇虞,微微歪頭輕笑,“蘇虞小姐,窗簾緊閉着,我有些害怕,能不能也讓我進來坐坐?”
蘇虞眉心一跳。
他又想幹什麼?
“還是算了白總。”蘇虞遲疑片刻時,蘇施映先開口,“我們姐妹倆有些話還想單獨聊聊。”
不知是否是蘇虞的錯覺,蘇施映似乎抽噎暫息,沒昨天那般害怕白肅了。
白肅無奈道聲好,沒再多留。
蘇虞對剛剛那一幕慢半拍,關上門,轉身去冰櫃裡拿出冰塊,又拿出幾張洗臉巾,自制冰袋,想為她冰眼消腫。
還是保證中午兩人準時見面為好。
“姐,你不想去相親,是顧及宋昶青是嗎?”蘇虞柔聲問。
她得激發出蘇施映的内驅力,像書中得知自己是私生女時那樣。
“就是你大學起,戀愛七年的男朋友。”
宋昶青是蘇施映大學同窗,同屆若北電影學院畢業生,正統科班出身演員,兩人在第一堂表演課上一見鐘情,成為校園佳話。
蘇施映清楚地記得那堂課,她比宋昶青先回答問題:為什麼選擇當演員。
蘇施映很坦白,說是因為妹妹蘇虞小時候能去TVB演戲,她很羨慕。
但其實,蘇虞隻是随意客串了兩部,還是姑姑文嘉珊帶她去玩罷了。蘇施映也想跟着去,但蘇盈對她的港星姑姑偏見頗多,一再反對便成了根刺,狠狠紮了她十餘年。
蘇施映耳畔又響起這個名字,冷戰一個月的人。
“宋昶青的合約快到期了吧?我記得,當初蘇盈知道宋昶青正和你談戀愛,幫你和他簽了蘇氏旗下的影視公司……我敢說蘇家幫宋昶青少奮鬥十年。”蘇虞邊說,邊轉動冰袋。
“嗯。”蘇施映用那隻沒被冰的眼看她,紅腫消了些,眨眨眼,“你想說他出軌了是嗎?”
“白肅上個月告訴我了。”
蘇虞頓住,又是白肅?
“他怎麼知道的?”蘇虞再轉冰袋。
“他說,他和劉導談合作的飯局上劉導說的。本來劉導的新電影要找我和宋昶青當男女主,就是那個和白肅一起上新聞的劉導。”
蘇施映語氣不算愉快,“不過還好,白肅提前告訴我,我就暗下拒絕了。但宋昶青沒有,他砸進去好多錢。”
“所以,”蘇施映聲音又揚了起來,“白肅是好人,他不會威脅我什麼的,你放心……”
“好。”
蘇虞笑笑,轉而起身。
又做了包新的冰袋,兩隻手并用,凍得指尖通紅。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蘇施映雙眼滲進涼氣,直到麻木,語氣跟着變涼。
蘇虞支支吾吾,也不能說這是她看書知道的。
而且,她還知道,蘇盈早就知道宋昶青出軌。
她是故意安排三人洽談合作的,這次若是沒有白肅出現的話,按照原書劇情,蘇施映的電影将會撲街淪為笑柄,成為蘇盈蓄謀一年的,扇向蘇施映的響亮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