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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骨肉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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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濯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她将林蔚抱在懷裡,林蔚的身軀還是熱的,被負在背上時幾乎像是還有呼吸,天邊一盞冷紅的日已經爬了上來,照出一片虛假的早春。

韓濯背着林蔚,幾乎有些想笑。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過于突然,和上輩子林蔚平靜地通知自己她癌症晚期隻剩下三個月一樣突然,韓濯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不久前,林蔚還告訴自己“要對自己好些”,就在剛剛才又一次叫自己“小濯”,而現在就這麼随随便便成了一副空蕩的凡人軀殼,奔向那個韓濯已經知曉的結局中去。

韓濯背着她,想起四歲,或是五歲時,自己曾沖着拎着一袋又一袋生鮮蔬菜的林蔚說:“媽媽,我幫你拿,我可有力氣啦!”

林蔚沒反駁沒拒絕,笑呵呵遞了個裝着整個西瓜的袋子給她,韓濯咚地一聲被對她來說還過重的西瓜帶得墜在地上,引得林蔚哈哈地笑。

如今她肩背可靠,已能負得動林蔚了。

春風偶過,蕭蕭兮木葉下。

“這怎麼辦,打還是不打?”

“公主還在他們手上......”

“那也不能就這樣教元帥真的聽他的去單刀赴會啊!”

“話說回來,将軍自己在帳裡呆了許久了,什麼時候出來?她不發話,我們叽叽喳喳有個球用?”

“這......殿下畢竟是元帥的妻,她最難抉擇。”

“這是事關邊關安危的大事!為将帥者怎可像她這麼優柔寡斷,要我說,朝廷就不該派這麼個沒打過仗的小白臉過來!”

“她是老侯爺的親子!老程,你說話前帶着點腦子!”

“你......”

軍帳被豁然掀開,方才還叽叽喳喳的将領見了來人,都噤了聲。

吳鈎方才立在一幫話格外多的老将軍旁邊,沒插過一句嘴,此時如同見了救星,喜道:“二公子。”

韓濯點了點頭,并沒露出什麼多餘的神色,隻是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她沉靜道:“程将軍,蘇将軍,你們有什麼意見,大可以現在就當着我的面提!”

蘇将軍要拉住那長了滿了糾結灰敗須發的老頭上前,卻沒拉住,程将軍将眉毛一橫,鬼頭刀刀尖拄在地上,粗聲粗氣道:“将軍,我大半輩子都守在雁關,殺過的胡人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你小時候随侯爺也來過雁關,我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那我今日便也賣個老。當年雁關遭劫,我們多少年年輕兄弟和雁關百姓死在那幫羯族人的手下,三天三夜啊,那一個月雁河的水都被他們倒下來的肉湯膩住了,如今好不容易他們遭了天譴内部起火,不趁這個時候殺進去,更待何時?”

這屋子裡的老将軍有不少都經曆過當年的那一戰,當時正當壯年,如今卻已兩鬓斑斑,雖然覺得程将軍性子魯莽,卻心裡多多少少也是這麼想的。

“我老程之前聽說将軍來,日盼夜盼,就等将軍一聲令下我們殺進去報弟兄們的仇,可如今憑空出了一個礙事的殿下來,将軍顧忌着殿下的安危,我們又何嘗不惦記,但這雁關的百姓,我們死去的兄弟夜夜入夢,我老程沒睡過一夜安穩覺,他長甯公主高坐明台上,又何曾看過這些生民一眼?莫說是什麼鬼殿下,便是大羅神仙來了,我也看不上,照打不誤!将軍猶豫不打,我這個老東西單槍匹馬去打,就算我死在那兒,也是死得其所!我問心無愧!”

這是在逼迫了,衆人聽他說了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出來,都吓出了一身汗,這話若是傳出去,難道能便宜了他?程将軍提着刀便迎着韓濯向外沖,被衆人烏泱泱一片攔下了。

“都停手!”

混亂間,程将軍隻覺得手上重量一輕,那沉重的鬼頭刀與鐵器摩擦,發出了叫人牙酸的聲音,跌落于地發出巨響。

韓濯收刀入鞘,面沉如水。

程将軍怔了怔,這刀足足有幾十斤重,除了老侯爺,還沒人挑得動。

“我竟不知,如今雁關到底是誰挂了帥?還是說老将軍您資格最大,我這個愣頭青的小廟容不下您這座大佛?”

程将軍瞪着眼睛瞧韓濯,忽地笑出來:“我是老家夥了,哈哈!廉頗老矣,該惹他們這些小子厭嫌......”

“不,”韓濯将鬼頭刀拾起,在她手中,這笨重得厲害的刀倒好似镴做的,韓濯将刀提至身前:“這鬼頭刀,便是老将軍在如今駐守雁關的年輕兵士裡挑,也未必能找到一個提得動的,更遑論扛着上戰場。”

程将軍遲疑了一下,沒聽明白韓濯是什麼意思。

“老将軍方才說了這麼多,足見用心良苦,但是,”韓濯定定睨着旁人道:“我幾時說過不打?”

程将軍一愣。

韓濯面色陰沉,忽地扛起鬼頭刀,寬大的刀身一閃,那笨重的銀光在韓濯手臂上盤桓了一周,又複重新沉沉立在地上,而韓濯手上一縷青絲,随着刀風微微蕩出兩線。

“石勒要打,公主,我也要救!”

衆人被她這一出驚得呆在當場,蘇将軍終于忍不住輕輕道:“元帥......我們不能再耗了,總要做個決斷才是。”

韓濯擰了擰眉:“我幼時随父親來過雁關,諸位說起來都是我的長輩,當年犧牲百千袍澤弟兄之仇,自然也有我的一份,我不是沒有血性的禽獸,我今日斷發為誓,不破石勒,便猶如此青絲,身首異處,死後也不得安甯!”

程将軍定定問道:“當真?”

韓濯曲指立誓:“有半句虛言,天誅地滅。”

“好!”程将軍道:“如此,甘為元帥鞍前馬後,聽憑差遣!”

韓濯冷冷笑了一聲:“我年輕勢微,有程老将軍在先,此後怕是這仗還沒打,便先成了空挂的元帥。”

程将軍一愣,随後半跪于地:“末将甘願領罰!”

“吳鈎。”

“屬下在!”

“帶老将軍下去,領十軍棍。”

“是!”

程将軍面色絲毫未動,跟着吳鈎便要向外走。

蘇将軍大驚,對韓濯道:“元帥,老程他歲數大了,實在......”

可對上韓濯的目光,他又重新噤了聲。

“諸位都是大齊的忠臣良将,在我父親和兄長麾下,守了雁關一輩子,我奉陛下之命挂帥,日後更少不了諸位的教導,方才我是元帥,可如今我也是諸位的晚輩,我雖年輕氣盛,卻也不是剛愎自用之人,這場仗怎麼打,能不能這麼打,還需要諸位點頭,我才有把握拍闆。幾十年的血債要在今日清算,成敗在此一舉,韓某在此謝過諸位了!”

帳内衆人沉默片刻,皆齊聲應是。

韓濯随意地将斷發一抛,開口道:“殿下不僅僅是我韓某的妻,也是大齊的公主,殿下的性命關乎大齊的顔面,于公于私,我也不能放任不管,那石嚴既然邀我詳談,我便去單刀赴這個會。”

蘇将軍大驚:“元帥,那人陰毒狡詐,怎能教您單槍匹馬隻身深入虎穴?”

“我并非單槍匹馬。”韓濯道:“還需要諸位的幫忙。”

殘陽如血,将狼頭旗照成欲燃豔色,在風中獵獵作響。

營帳兩側的銅燈燒得正旺,韓濯路過時微微停頓了一下,向銅燈那側瞥了一眼,隻見那燈油粘稠發黑,似有絲絲塊塊的殘渣,隐隐能聞見一種油脂的焦糊臭味,和普通的燈油不同,這種味道聞起來叫韓濯本能地反胃惡心,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并未多做逗留。

“侯爺單騎闖營的膽色,在下實在佩服。”

韓濯聞聲颔首,手卻輕輕按上腰間佩刀:“有勞您費盡心思邀我赴會,不能拂了一番美意。”

帳中的毛氈後頭閃出了一個人來,相貌和中原人并沒有顯著的不同,隻一雙眼睛是金色的。

“英武韓家名聲在外,我這些年來奔走南北,早就想見識見識您的風采。”

他的中原話十分地道,可細聽卻仍然能聽出有個别的吐字有些怪異。

“今日我為何來,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我是個粗人,不比殿下,興你們經商之人那些虛與委蛇,”韓濯見石嚴坐在了鹿皮椅上,而自己無位可坐,便也毫不顧忌地抱臂坐在了羊毛氈鋪就的桌子上:“說吧,你的條件。”

石嚴見韓濯土匪一般的做派,并未露出什麼意外,他傾身向前,從壺中倒出兩碗冷酒:“侯爺何必心急,說起來我取漢名,也是半個中原人,你們要滅曲支陸,我算是幫了你們,大家都是朋友,大可不必把我作外邦人對待,來,這碗酒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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