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姐兒在這騎着馬。”陸飛鴻環視四周,看的咋咋稱奇。
李沙棠忽而露齒一笑,“我一個就可以打你百個。”
陸飛鴻看着李沙棠眼裡的兇光,猛地驅馬往旁邊走了幾步。
下一秒,李沙棠戴上扳指,拿起弓,眯眼一射。
那箭擦過陸飛鴻的耳朵,精準無誤地刺到一個正在奔跑的兔子右耳上。
李沙棠策馬上前,拎起兔子,發覺它膘肥體壯、皮毛光滑,于是給它簡易包紮了下,随後揣懷裡抱着。
“你還會這個!”陸飛鴻盯着兔子的包紮,捂着火辣辣的耳朵,滿臉欽佩。
“厲害。”
一個南蠻青年策馬而來,操着一口艱澀的漢語贊揚李沙棠。
他身後又陸陸續續跟來了幾個南蠻青年,此時正目光防備地看着禁軍這一群人。
李沙棠策馬後退一步,眯眼笑道:“我不知這是拓跋皇子的地盤,冒犯了。”
說完,李沙棠對後頭的禁軍将士們打了個手勢,全員策馬離開,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拓跋宏摸着下巴,想到今早皇叔傳來的一則消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孟夏!”
李沙棠剛離開那片林子,李懷恒便打馬跟了上來。
李沙棠睨了眼李懷恒,直接打馬朝陸飛鴻靠去,吓得陸飛鴻一哆嗦。
“孟夏,我有事跟你商量。”李懷恒瞟過李沙棠身後的禁軍隊伍,面上依舊帶着不出錯的笑。
李沙棠瞥過李懷恒身後遠跟着的一衆侍從,眸光微動。她轉過頭,朝着陸飛鴻撇了下頭,“去後頭。”
陸飛鴻的目光從李沙棠飄到李懷恒身上,忽然啧啧一聲,帶着小隊慢慢後退。
李沙棠和李懷恒的四周立馬空出一片土地來。
“什麼事?說吧。”李沙棠漫不經心地摸着赤焰馬的鬓毛。
“母後讓我來問你,”李懷恒眉眼平和,雙手卻緊緊拽着缰繩,“你準備什麼時候定親。”
語畢,他也不等李沙棠開口,徑自道:“你也知道,雙方長輩從小就意屬我們在一起。在他們看來,我們成婚是遲早的事兒。我知道你喜歡自由,恰巧我也喜歡自由,我們可以先成婚,婚後的事......婚後再說。”
他語速很快,話又緊密,李沙棠聽了老半天,這才晃過神來。
“殿下真是大度啊......”李沙棠又氣又笑,她盯着面色依舊平靜的李懷恒,唇邊挂着一抹諷笑,“您也不怕永安的風言風語。”
“我要是在意,就不會娶你了。”李懷恒脫口而出。
李沙棠眸色漸冷,她盯着李懷恒,正欲開口。
李懷恒深吸一口氣,搶先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這樣的話,父皇滿意,母後滿意,姨夫也滿意,甚至你我......”
他指了指李沙棠,又指了指自己,唇邊的笑意愈發深,“都滿意。”
李沙棠捏着指尖,眸裡神色昏昏沉沉,看不真切。
“你說得對。”良久後,李沙棠笑了,笑得毫無溫度,“這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李懷恒緊拽缰繩,也笑道:“聽我的,沒錯的。”
李沙棠盯着周遭晃動的景象,腦子有些迷茫。
李懷恒上次跟她說這句話,還是一年前帶她逃學的時候。那時的李懷恒是什麼樣的呢?
......她竟然有些記不清了。
*
狩獵結束後,李沙棠将獵物交給禁軍小隊,獨自在林中滞留了一會兒。
她也說不清想去哪裡,但她隻想一個人吹吹風,散散悶氣。
其餘貴人們早已散去,林裡又恢複了甯靜。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小動物們避之不及的行為。
在這場堪稱屠殺的狩獵之前,小動物們對他們還是很友好的。畢竟岷山的動物都是人為圈養,平日裡沒有天敵追殺,吃食也不用費心尋找,這日子過得比一般百姓還舒坦。
馬蹄“哒哒”響着,李沙棠拽着缰繩,眸底不經意映入一道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騎着馬,滿頭青絲淩亂地散下,看起來煞是狼狽。
“你這馬兒不聽話,要我幫你馴服嗎?”李沙棠忽而來了精神。
崔杜衡艱難地騎在馬背上,他聽見這聲音,脊背一僵。
他特意挑這段時間來騎馬,卻不曾想,還是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李沙棠見崔杜衡沒有回話,劍眉微微上揚,随後又慢慢平直。她什麼都沒說,徑自抱起崔杜衡,将他放在自己的前面,手把手教着。
“你這個姿勢不對,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