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掌握他的行蹤,總會有機會的。”
“你這隻是匹夫之勇!有勇無謀的莽夫!你一腔熱血,就能帶給你最想要的結果嗎?我告訴你,天真!”
賀書昭嘴唇顫抖,看起來竟是比方才抽人時更加激動。
“你以為傅淮之是唐晉之類的人,殺了便殺了嗎?他牽扯平津太多人的利益,不會有人允許他出事的,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你若動手,他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死!”
顧棠怔怔地看了賀書昭好久,忽而揚唇一笑,是賀書昭熟悉的,爽朗幹淨的笑容。
“三爺的教誨,我記住了。”
“你被打傻了?”
“聽到三爺關心我……”顧棠聲音頓了一下,臉上笑容不減,“我好開心。”
賀書昭也是一愣,頗有些無奈的意味,“傻子。”
顧棠忽然疼得抽了口氣,賀書昭眉頭一皺,“趕快把衣服脫了,去讓忠叔給你上藥!”
顧棠一邊忍着疼,把貼在皮肉上的襯衫撕下來,一邊垂下眼,露出了個有些為難的表情。
“我胸前的傷忠叔就說了許久,待會忠叔看到,又要念叨了。”
賀書昭沉默一會,“你把藥拿來,我給你上吧。”
光滑赤裸的後背,布滿着縱橫交錯的傷口,傷口邊的皮肉都卷了起來,露出了白粉相間的皮肉。
賀書昭也不免懊惱自己下手重了些,輕輕地抹上藥膏,白色的藥膏與皮肉混合在一起,引來了顧棠細微的顫抖。
賀書昭知道顧棠這是疼得很了,他低下頭,在傷口處輕輕地吹了吹。
顧棠的身體頓時繃緊,一動也不動。
“這些……不該是三爺做的。”
顧棠喃喃,上個藥而已,沒有必要為他做到這個份上。
“有什麼該不該的,我從前不做的事太多,現在哪樣沒做過。”
想到賀書昭的過往種種,顧棠輕聲道:“三爺受苦了。”
賀書昭搖搖頭,“隻能說我在平津生存得更容易了,顧棠,你也是。”
“三爺這是……什麼意思?”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賀書昭說,“顧棠,你又何嘗不是已經融入了平津?”
賀書昭說着,雙手搭上顧棠赤裸的肩頭,把顧棠的身體掰過來,兩人面對面坐着。
顧棠胸口的藥已經被冷汗消去了大半,賀書昭指尖抹上藥膏,往顧棠的胸口探去。
顧棠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下意識地停住了呼吸,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賀書昭。
賀書昭微低着頭,長而密封睫毛輕扇,在眼下留下一小片扇形陰影,額前的碎發不時掃過顧棠的肩膀,給人難以忽視的癢意。
他的呼吸随着藥膏一起留在了胸口處,溫熱細膩,再由柔軟的指尖緩緩打着圈,将那藥膏塗抹均勻。
待到指上藥膏擦完,賀書昭正要再抹上一些時,“啪”的一聲,顧棠突然伸出手,毫無預兆地握住了賀書昭的手腕。
賀書昭擡眸看去,才發現顧棠眉頭微跳,像是在極力忍耐着疼痛,又像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三爺,夠了。”
聲音帶着罕見的低啞,顧棠垂着眸,緩緩站起身後,才松開手。
賀書昭把藥膏遞給顧棠,隻當是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顧棠。
“剩下的,你去找忠叔吧。”
顧棠拿着剩下的藥膏,徑直回了房。
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突然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有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一直到他的床邊停下。
床邊微微陷下,來人跨過顧棠,雙手撐在顧棠兩側,溫熱的體溫靠近,有什麼柔軟濕潤的東西在顧棠的胸口上舐過。
顧棠垂眸看去,賀書昭已經仰起頭,面頰微紅,眼光盈盈。
“下午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來幫你舔舔。”
顧棠呆呆地看着,賀書昭的頭頂不停的在他的胸口聳動,他擡起手,捧住了賀書昭的臉。
賀書昭動作停頓,仰起頭,親昵地在顧棠的掌心蹭着。
“好舒服。”
舌尖從唇中探出,舔舐過顧棠的掌心。
“顧棠,上藥的時候,你就這麼舒服了吧。”
“你是不是早就想舔我?”
顧棠猛地睜大了眼睛。
漆黑的房間,除了他粗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