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晚的事李複山壓得很嚴,一點風聲沒露,賀書昭吃了虧,更加不會把此事大肆宣揚。
因此平津城内,李複山的家中眉頭還是絡繹不絕的狐朋狗友來恭維自己。
李複山玩得花,又玩得大,除了大煙,吃喝嫖那是一樣不落下。
前幾日正有個朋友邀着李複山去一個新賭場玩,李複山本着麻醉的意思,就這麼在賭場内玩上了五天。
等他再出來時,朋友拿着欠條,笑着把李複山請了出去。
“李少爺,不是不讓你玩,隻是你這幾日欠得實在太多了些,還是等還清了,咱們再來玩個痛快吧!”
李複山長這麼大還沒被人請出去過,當即怒拍大腿,便要去銀号取錢。
公館内,賀書昭拿着欠條,問吳海華,“他當真說了要去取銀号裡的定期?”
吳海華點點頭,“千真萬确,我也得了消息,李家的銀号,已經空了大半了。”
“才空了大半怎麼夠。”賀書昭輕飄飄地把欠條一抛,“我要的,還遠遠不止。”
“他現在不敢動用全部的錢,也是知道錢不夠,我讓他銀号裡又有了錢,他就能玩了吧。”
“三爺的意思是?”
“存一筆錢到李複山家的銀号,他剛剛還清了欠款,現在應當真是想着回本的時候,我嘛,就給他點本錢好了。”
李複山的銀号來了位神秘客戶,存了大一筆錢,高興得李複山在銀号外擺起了花籃。
畢竟存錢不怕多,而李複山也是抓到了點什麼,直接公布凡是在李家銀号存錢,利率均翻番。
利率翻番!
這可是老百姓見過都沒見過的陣仗,有這樣的大客戶造勢,平津城内的百姓也都動了心,都一點點地試着往裡投錢。
于是旁人提起李複山,不再是“李少爺”,而變成了“李老闆”。
不過李複山還沒被沖昏頭,他剛輸了錢,現在馬上又有人來存錢 ,實在讓人懷疑是不是天上掉餡餅。
于是他約着神秘客戶見上一面,是個沒在平津見過的陌生面孔。
對方說他也是從越城來的,而這次的錢,還隻是存着試試水。
李複山派人一打探,對方果然是越城的富庶人士,到這,李複山的疑慮才終于打消。
賀書昭正耐心地部署着一切,喬安安卻找上了門。
忠叔還沒來得及通報,喬安安就徑直走了進來。
“三爺,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賀書昭看着喬安安這架勢,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是重要的事,那你我上二樓書房談吧。”
兩人剛一進書房,喬安安便焦急地開了口。
“三爺……”
剛開了個口,下人就端着茶水送了進來,喬安安閉了聲音,賀書昭不慌不忙地吹了口熱氣,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着急的模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往李複山家存錢的那位客戶,是你的人吧?”
賀書昭面色如常,“你怎麼會這麼問?”
喬安安回憶道:“李複山約那人出來詳談時,我恰好從外經過。”
“他的樣子雖然面生,但我瞧着卻總是有些眼熟,你知道的,做我這行,對每個客戶都是過目不忘的。”
“哦?”賀書昭問,“那他是曾經去過麗都的客人?”
“不是。”喬安安看着賀書昭,神情鄭重道:“他是你的手下,我曾經在你公司見過他一面,僅僅那一次,當時他離得遠遠的,我想了許久才想起來。”
賀書昭并不否認,反問道:“你要問這些做什麼?”
見賀書昭表情淡淡,一點也沒有被人拆穿時該有的反應,喬安安不由得語速快了幾分。
“三爺,我知道你已經在對付李複山,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做,但……”
賀書昭擡眸,突然打斷了喬安安的話,“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三爺。”
“我不需要。”
賀書昭冷冷地回絕,“你若真的想幫我,早該在我的安排之下離開平津。”
“我當初在麗都拉了你一把,從來都沒想過日後要靠你來幫我。”
“三爺,我知道你讓我離開麗都,離開平津是為了我好,但我也說過,我從來都不奢求什麼,我隻是希望,起碼在你需要的時候,能提供那麼一點有用的機會。”
喬安安眼眶已經泛了紅,賀書昭的拒絕和冷漠讓她的心一陣陣抽痛。
盡管這一切都是她甘願承受的,可每次内心的痛苦都是真真切切地,喬安安咬了咬唇,再度說道:“李複山他喜愛玩樂,他先前以為我是你的人,幾次來麗都要……”
“喬安安!”
賀書昭冷然開口,“你不要想這種蠢念頭,你也什麼都不要做,你去招惹李複山,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你明白嗎?”
喬安安嘴唇已經咬得泛白,她垂着頭,倔強地要證明些什麼,再擡起頭時,又是她一慣的完美笑容。
“我明白了,三爺,今天是我多話了。”
喬安安撥了撥頭發,高跟鞋發出“嗒嗒嗒”的聲音,她剛擰開門把手,又聽見賀書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安,謝謝你,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喬安安笑着回過頭,沖賀書昭送了個飛吻。
“你就放心吧,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