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昭是個從來不會在意他人情感的人,也幾乎察覺不到旁人對他那張臉的心動。
一則是沒人有那膽子,敢不要命的來調戲賀書昭,二則他在感情上的天賦等同于他的自理能力,幾乎為零。
但現在他看到李複山那近乎赤裸的眼神,盡管他體會不到那眼神中的含義,卻仍讓他下意識感到厭惡。
“你看什麼?”
李複山立馬收回自己的心思,又挂上他一慣玩世不恭的模樣,笑嘻嘻道:“書昭,我隻是想見你一面,同你說說話,你不肯,我隻好出此下策了。”
賀書昭冷冷地回絕:“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怎麼又這樣,我們好歹也是朋友。”李複山也不惱,直勾勾地看着賀書昭。
李複山沒玩過男人,從前同傅淮之一起,隻覺得傅淮之寵着賀書昭沒了邊,那是要月亮都恨不得連星星都一塊摘下來。
如今再一細看,才發覺賀書昭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賀書昭出身不凡,他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矜貴,偏偏人又傲慢得很,就沒正眼瞧過誰。
可他長得又實在太好看,皮膚比初春的花苞還嫩,尤其那一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又長又密,把他身上的倨傲,活生生的沖淡了幾分,發起怒來時,倒像是同人撒嬌似的。
賀書昭對此渾然不覺,仍是揚着頭,偏要垂眸看着,“朋友?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李複山看在眼裡,心裡更是對傅淮之的眼光感到由衷地贊歎,他從前竟沒發現賀書昭身上的妙處。
“書昭,你我好歹相識一場,生意上也略有往來,可即便是談合作,我也請不動你,你說,你是不是太絕情了?”
“李複山,如果我沒記錯,我之前同你可沒什麼私交,你今天把我騙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複山心中冷笑一聲,心中暗道敢同賀書昭有私交的人,除了傅淮之,還能有誰。
他故作無奈地歎口氣,“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我當真隻是想同你叙叙舊。”
賀書昭懶得再聽李複山的真真假假,轉身欲走。
李複山不知怎麼的,突然伸手,拉出了賀書昭。
賀書昭幾乎是立刻甩開了那隻牽住自己的手,回頭怒道:“你做什麼!”
美人動怒,似嬌又嗔。
饒是風流于李複山,也不禁微怔片刻。
“書昭,這次我騙你過來,确是我不對,我明日定上門道歉!”
賀書昭才不願理他,隻當自己沒聽見,大步走了出去。
剛一出來,就看見顧棠匆匆朝自己走來。
“三爺,沒事吧?”
“他媽的李複山耍我,把我騙過來好玩是吧!”
賀書昭怒罵了一句,渾然沒注意到旁邊還有一位女士。
等到眼前出現一抹白,賀書昭才發現那位白裙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她一身白裙,長發飄飄,惹得不少人紛紛回望。
賀書昭隻看了一眼,便錯開身,繞過白裙女子,仿佛眼前隻是多了攔路的柱子一般。
“賀書昭!”
白裙女子一聲嬌呼,還是第一次這麼有人這麼無視她,她提着裙子,小跑着攔在賀書昭面前,擡起頭,“你是剛才那人口中的賀書昭,對吧?”
賀書昭挑了挑眉,“有事?”
白裙女子擡眸看着他,視線沒有半點躲閃,自顧自地介紹起來,“我叫林曼儀,還有,我準備請你單獨吃晚餐。”
“為什麼?”
“因為你剛剛救了我,算是我對你的答謝吧。”
賀書昭一眼便看出來這是哪家跑出來的大小姐,她雖然穿得不是多麼華貴,但他看出對方的腕表,項鍊,無一不是貴重之物。
平津有這樣身份的人,賀書昭不可能不認識,但林曼儀這個名字,賀書昭從未聽過。
“不必了。”賀書昭并沒太多興趣與這位大小姐牽扯過多,“剛才我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害怕,想必你也自有方法自救,所以這頓飯,大可免了。”
賀書昭說完,再次繞過林曼儀,顧棠已經在車門旁等着他了。
“賀書昭!”林曼儀不滿地喊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拒絕女士的邀請,是非常不紳士的行為嗎?”
賀書昭微微側過頭,回敬了一句:“那我應該提醒你,邀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共進晚餐,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眼看賀書昭乘坐的汽車揚長而去,林曼儀徒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曼儀。”
一道嚴肅的男聲響起,林曼儀回過頭,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朝她走來。
“你怎麼才來,我們初來平津,可别讓馮會長他們久等了。”
“我不認識路嘛。”林曼儀嘟囔着,“再說了,女士本來就有等待的權利。”
“好好好。”中年男人慈愛地摸了摸林曼儀的頭,“誰讓你是我的女兒呢。”
另一頭,賀書昭回了公館,卻發現吳海華正在客廳裡等着他。
賀書昭随意在沙發坐下,食指勾住領帶松了松,又解開了兩顆扣子。
原本一絲不苟的襯衫便有些幾分淩亂的美,露出了些白皙細膩的領口。
“找我什麼事?”
吳海華把東西遞給賀書昭,“這是三爺您要的珍珠畫像,已經畫好了。”
賀書昭接過畫像,低頭看了看。
畫像裡的女人盤着頭發,臉蛋小小的,模樣很是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