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江大飯店出來,賀書昭面無表情地坐在後座上,即便是許琰,也絲毫看不出心情好壞。
許琰不敢貿然開口觸了黴頭,兩人一路無話。
此時過了正午,路上的行人,跑腿的車夫都多了起來,許琰隻能放慢車速,龜速在路上前進。
而路上的一位女人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人非常年輕,她容貌豔麗,穿着紅色的旗袍,将她姣好的身材曲線顯露無疑,她嘴唇也極紅,就像抹了血似的,突兀而又熱烈地站在路旁。
許琰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女人,他幾乎是厭惡地一秒都不願多看這個女人,透過後視鏡看去,賀書昭的視線也看向了窗外。
許琰握緊了方向盤,果不其然聽到賀書昭冷淡的聲音。
“停車。”
汽車手刹的聲音響起,許琰穩穩當當的将車停在了女人面前,臉上的表情實在說不上好看。
女人撥了撥頭發,搖曳生姿地走到車前,嬌俏地對着賀書昭揮了揮手。
“你先回去。”
賀書昭吩咐完,自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女人熱情地挽住賀書昭的手臂,又風情萬種地對許琰抛了個媚眼,嬌笑道:“下次再見咯,小助理。”
許琰在車内看着賀書昭和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
又是這個喬安安!
明明是個下賤的舞女,生得一副媚樣,成天勾引男人還不夠,還偏偏勾上了三爺!
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三爺!
許琰一路陰沉着臉開車回了公館,剛一進門,就看見顧棠殷切地跑了出來。
顧棠系着圍裙,上面還沾上些白色的面粉,他往後看了好一會,不由問道:“三爺沒回來嗎?”
現如今是什麼人都敢念着三爺。
許琰陰着臉,厲聲道:“你是什麼身份來跟我過問三爺的事?三爺把你救回來,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
顧棠也不知許琰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還是回答道:“我隻是關心三爺。”
“三爺有我的照顧,輪不到你的關心!你也不看自己什麼貨色,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你這樣的人,三爺看都不會看一眼!”
顧棠被許琰這一頓夾槍帶棒的,心中也有了怒氣:“你說錯了,三爺不僅看了我,還把我救了回來。”
“你他媽的聽不懂是不是!”
許琰忍無可忍,一個大步向前,攥住了顧棠的衣領,惡狠狠道:“你再跟我打聽三爺的事,我把你殺了都沒人知道!”
顧棠被許琰眼中的狠厲驚在原地,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從許琰眼中看到了恨意。
殺人?
那可是犯了大罪的事,從許琰的口中說出來,好像殺隻雞那麼簡單輕松。
許琰他,想殺了自己?
許琰看顧棠愣住的模樣,一把将他推開,“沒種的東西,知道怕了就少在三爺面前晃悠!”
顧棠被他用力一推,踉跄着後退幾步,再轉身看去,許琰已經大步上了二樓。
顧棠回首看去,二樓——那是賀書昭的房間。
忠叔看着兩人的争執,歎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顧棠的肩,安慰道:“别多想,許琰對旁人都是這樣,你是三爺救回來的,他隻是吓吓你。”
顧棠隻點點頭,默不作聲。
賀書昭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許琰一直坐在客廳等着,聽到外面的動靜趕忙迎了出去。
賀書昭脫下外套遞給許琰,許琰接過外套,問道:“三爺,用過飯了嗎?”
賀書昭搖搖頭,許琰一看,這是喬安安連飯都沒讓賀書昭留下吃,心中暗喜,沖着廚子揮手示意,趕緊把菜端上來。
賀書昭吃飯是細嚼慢咽的,瓷白的骨筷精緻而細膩的,被他握在手中,隻襯得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柔嫩。
“三爺,您先吃,我去給您放水。”
這是賀書昭的習慣,他晚飯後都是要洗澡的。
等到許琰上了二樓,忠叔從廚房端出一疊小點心來,放在桌上。
是金黃色的圓形小糕點,炸得金黃酥脆。
賀書昭随意看了一眼,問:“這是什麼?”
“是顧棠下午特意給三爺做的,說是他們家鄉的特産,想讓三爺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