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号。
陸微凡:【據我所知他并沒有,鐘小姐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消息?】
鐘昱喬拍了個照片給他發過去:【我到莫氏有事要辦,正好看見他在學校門口】
陸微凡點開了她發來的那張照片。
心中了然。
照片上的年輕面孔,正是他們酒桌上熱門話題的女主人公。
鐘昱喬就那麼随便一拍,他就這麼随便一眼,卻突然明白為什麼郁萍知隻見了她兩面卻能惦記那麼久。這小姑娘的長相絕對算不上驚豔,但她整個人站在那裡,于纖弱中透出了一股倔強。
纖弱是渾然天成的,倔強是恰到好處的。
這對他那個好朋友來說是多麼特别!
鐘昱喬見他不回消息,又問:【你的好兄弟談戀愛瞞着你?】
陸微凡:【這個姑娘有點眼熟】
他隻能這麼回答,他不知道郁萍知跟令抒這個時候見面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萬一郁萍知心血來潮,兩個人有了肢體上的接觸,他再告訴鐘昱喬這個女孩子其實是郁萍知的侄女,那他就等着挨郁萍知罵吧。
鐘昱喬:【既然已經有主,那我就不強求了,畢竟他好像很介意我的曾經】
陸微凡心想郁萍知倒也不是介意你跟秦誤有過一段,他隻是心裡有人了,而你的魅力,也沒有大到能讓他移情别戀。
他問:【他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鐘昱喬:【暫時還沒有吧,郁總好像拿了什麼東西給那個女孩子】
陸微凡:【這樣】
這個見面有點短暫,兩個人也就見了五分鐘的面,鐘昱喬看見女孩子走回了學校。這令人困惑,她把情況告訴了陸微凡。
鐘昱喬:【我好像理解了為什麼今天會被這麼直接地拒絕】
陸微凡:【為什麼?】
鐘昱喬:【我怎麼覺得郁總這麼純愛?】
陸微凡打死也想不到“純愛”二字有一天會用來形容郁萍知,他看到這句話時,頓時覺得鐘昱喬有點可愛,坐在沙發上笑出了聲。
令抒取完頭繩就回了宿舍,賓原原在宿舍樓下等她,“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們要糾纏很久呢,都打算自己先上去了。”
“他說他被人跟蹤了。”
賓原原震驚,抱着她的手臂一松,人往後撐開,“被人跟蹤?被什麼人跟蹤?為什麼要跟蹤他?”
“就是他說的那個壞女人。”
“所以那些事情都跟你沒有關系?”
令抒道:“當然跟我沒關系!”
到剛剛,賓原原居然還是一臉不相信她的模樣。
不過令抒認為也可以原諒,因為連她自己都差點相信了自己也許在睡夢中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當她懷着一份忐忑半分愧疚到達校門口,詢問郁萍知關于那個“壞女人”的事情時,他卻坦然承認開了她玩笑,告訴她:“看到那輛紅色的車了嗎?那就是那個壞女人的車。”
令抒問:“為什麼說她壞?”
郁萍知說:“她垂涎我的身體,并且隻是垂涎我的身體。”
令抒短暫無言,然後還是禁不住上下打量他,打量完微微吸了一口氣。心中默默認可他的身體還是值得觊觎的,可是,“所以她現在跟蹤你是打算把你綁回去嗎?”
郁萍知卻說:“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麼要跟着我,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她真綁我回去,我也不會就範。”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相當認真。
令抒從前覺得像他這樣年紀的男人單純無辜起來一定相當别扭,甚至會有點蠢,直到看見他以假亂真的一流演技,真誠、溫柔、舉重若輕,一點傻氣都沒有。
令抒說:“你可以就範的。”
“很好。”
“很……好?”好什麼?
郁萍知靠在車窗上,“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壞女人,你說是不是?”
令抒抿唇,但還是笑開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一雙眼睛彎彎,笑意淺卻真情實感。
郁萍知說的壞不一定是真壞,他的傷春悲秋也不是真的傷春悲秋,但他一身整整齊齊的襯衫西褲,站在那兒說出這樣的話,世風日下顯得格外深刻,人也顯得格外悲怆,在桀骜之外又添幾分古時文人氣質。
她在那一刻想起了賓原原的話。
賓原原覺得她朝郁萍知邁進了一步,盡管她的理智拼盡全力在束縛她,她下意識說出來的“沒有結果”,歸根到底是因為有前半句——
“想要結果”。
從停車坪到保安亭的那段路,她第一次走得那麼着急,步子的節奏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