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萍知忘了從哪兒聽來過這麼個詞:言不亵不笑。人不壞也沒意思,逗她就挺好玩的,“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令抒笑了笑,幹脆不解釋了。
我不接茬了。
這頓飯吃得絕對不算糟,除了郁萍知時不時抛問題給她。好在郁懷川看來,隻覺得是令抒太沉默了,郁萍知引她說兩句話,不至于太尴尬。
令抒吃了飯,帶當當在客廳玩了會兒,聽見郁懷川問郁萍知要不以後都過來吃。她豎起耳朵來,郁萍知說:“别了,吃一餐兩餐是家裡懶得開火,天天吃老爺子就該罵人了。”
郁懷川說:“你考慮得周到。”
郁萍知:“沛姨手藝好,這口福我偶爾來享,大哥别嫌煩。”
郁懷川:“這有什麼的,平常抒抒不在家,我一個人坐着,吃什麼都不香。”
郁萍知這話就沒立刻回了。
餘光瞥過蹲在一旁跟當當玩兒小皮球的令抒,她在那兒偷笑呢。
郁懷川這話一出,他就得做幾出戲,在她不在家的時候,來陪幾頓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給她高興的。
郁萍知行了一聲,“那我常來叨擾。”
一句場面話罷了。
郁萍知和郁懷川也沒聊多久,他出去接了個電話,說要回去處理事情,不多陪了。然後就着夜色朝自己院子走去了。
郁懷川站在門邊看他,轉身回去了,當當卻又往門口跑,令抒跟過去,“怎麼啦又?你可不能再跑出去啊,我不給你洗腳的,你今晚就睡門口了。”
當當朝郁萍知遠去的背影汪了一聲,算送别。然後窩進了令抒的懷裡,拿鼻子輕輕戳着她的肩。
令抒不知道它想幹什麼,或許它想起了十六年前?應該不會。可它又好像有點舍不得郁萍知?她想不通,但還是抱着它,遠遠看郁萍知一個人往那邊走。
夜風涼,他換下濕衣服後披了件風衣過來,長款的外套風一吹就飄起來,特别有感覺。夜色有點深,天上挂了小小一顆彎彎的月亮,像一張細小的貼紙,貼在灌木叢的枝葉頂上。
令抒竟然覺得他真的有點孤獨!
郁萍知到院子,樓都沒上,開車去陸微凡那兒,準備喝兩杯。他今天心情好,得喝,不喝多。到那兒,脫了風衣外套,解了兩顆扣子,季主任和郭教授也來了。
“今天這麼有空?”
季主任是真有空,郭教授是找他有事,“你家老爺子看樣子不是很想讓你弟弟下台?”
“他打算多着。”
“那麼大的預算放在企業轉型升級上,成果又不夠明朗……”
“你讓他給你不成?”
“我覺得不完美,他覺得夠了。”
郁萍知跟他輕輕碰了下杯子,“那簡單,你拿錢就行了,閉上眼睛閉上耳朵。”
郭玺靈聽出他意思了,叫他在這兒閉嘴呢,“你那特殊癖……一時興起,消了沒?”
季良堤視線也落在郁萍知身上。
今天聽了顧家的講了,兩個人相談甚歡,就是對未來規劃不同,做朋友好。然而燕總的保镖說郁總就坐了五分鐘,走得幹脆利落。
他很了解郁萍知,他露出這個神情,就知道他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勢在必得的捕獵行為。
他非常坦誠:“沒有。今晚上跟她吃了一頓飯,很愉快。”
陸微凡:“單獨的?”
郁萍知搖了搖頭,郭玺靈:“那你愉快什麼?”
郁萍知沒說話,他也不知道在愉快什麼。
男人多有征服欲和占有欲,他現在兩者兼具,且翻滾在了風口浪尖。
此時的令抒在自己房間裡打了個噴嚏。
她趴在床上打字,修改老師給了修改意見的立項書,當當傻乎乎地趴在她旁邊看,比她還專注,聽到她噴嚏聲,他把紙巾盒子叼了來,又把鼻子往她肩膀上蹭。
動作輕輕柔柔的,令抒的心情從困惑變成了惶恐,然後是沉默,最後是胸裡悶了一口氣。她看向當當的眼睛,裡面特别清澈。
“今天看見他,你開心嗎?”
當當拿鼻子蹭她,汪了一聲。
令抒說:“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