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萍知吃了一片牛肉,喝了兩口酒就出了餐廳。季良堤不虧是季主任,老太太托他找個人,他找了門當戶對但成不了事的,厲害。
應付完,他回家處理了一些工作,忙完差不多六點,窗戶外傳來了幾聲狗叫。
汪!
汪汪!
他想起來了,他大哥今天搬回來住了。
拿了手機給令抒發消息:【在老宅?】
他走出窗台一看,一人一狗在那兒玩飛盤。
他靈機一動,給郁懷川去消息:【大哥回家住了麼?】
郁懷川回他:【今天剛回】
郁萍知:【前兩天送了羨陽回去,一個人吃飯沒意思,老爺子那兒我去了也是聽廢話,大哥今晚上開飯了麼?】
郁懷川沒立刻答他。
坐在那兒沉思,沛姨問他怎麼了。
他低聲說了句沒什麼,“你多準備一副碗筷吧。”
沛姨:“誰要來?”
郁懷川:“老三。”
當當跑累了,令抒坐門口台階上,穿着雨衣給它沖澡。它吐着舌頭,令抒說一句,它就動一下。
“擡腳。”
“放下。”
“這條腿。”
“轉身。”
“蹲下。”
“擡頭。”
特别聽話。
令抒拿梳子給它梳了梳腦袋上的毛,捋到後面去,變成個小光頭似的,她笑個不行,拿了手機開了自拍給它看,“當當,你看看這醜不拉幾的是誰?”
當當汪了一聲,令抒哈哈大笑,它把腦袋往她手心裡鑽,要把手機從她手裡擠掉,令抒把手機扔在了一邊,捧住它的臉,“好啦好啦,不笑話你了,你最帥了好嗎?”
“好啊。”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
令抒吓一跳,回頭就見郁萍知站在身後,“你……”再看他院子露出的一角,她啞了口。人家住在這兒呀。
“我怎麼?”他在當當面前蹲下來。
“你怎麼到這邊來了?找我爸爸嗎?”
“就不能是找你?”
令抒吓一跳。但想到他也不是那麼魯莽的人,他那天說什麼來着?琢磨一下怎麼辦,他說想把她摘出去。她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也看出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事情搞砸,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
也許他不顧郁家的面子,可他會顧着季家的。
“吓傻了?”
“不,你過來我爸爸肯定知道。”
郁萍知看她那麼自信滿滿,笑了下,“來陪你吃飯的。”
“你自己家裡沒飯吃嗎?”
“你陪我吃嗎?”
“我為什麼要陪你吃?”
“那我一個人吃豈不是很孤獨?”
令抒禁不住笑了下,“你還會怕孤獨?怕孤獨你可以回柏林呀。”
“怎麼老是想我走?”他問,逗她說:“我這次來要麼就不走了,要麼我得把你帶走。”
令抒不理他,認認真真給當當洗爪子,“你想得美。”
郁萍知笑着。
當當其實有點怕生,但見他沒跑。
不僅沒跑,他手在當當腦袋上撫了下,當當慢慢就望着他,他伸出手,它猶疑了一下又把爪子放進了他掌心,令抒正洗着呢,他就把它的爪子騙走了,她瞪了他一眼,朝當當伸出了手,“當當,快點,不然一會兒不準上床。”
當當汪了一聲,乖乖把爪子從郁萍知那兒抽了回來。
“乖啊,馬上洗好去吃飯。”
令抒說着,看一眼郁萍知,“你先去找爸爸吧,蹲在這兒不累嗎?”
郁萍知覺得她這話問得可愛,“我就是想來見你的,見了你,我一會兒說句有事兒就能走了,還用進去?”
令抒:“你不吃飯,我爸爸等下起疑的。”
郁萍知:“你求我,求我我就在這兒吃飯。”
“你愛吃不吃,”令抒拍拍當當,“當當,轉身。”
當當于是側了個身,把後腿翹給她,又鑽郁萍知懷裡去了。
“你不怕了?”
“我怕有什麼用?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郁萍知聽出她的意思了。
說拿他無法無天呢。
他于是問了:“我想怎樣,抒抒讓我怎麼樣嗎?”
令抒沒說話,片刻喊了一聲當當,當當擡起頭來,她拿着花灑朝它的脖子沖去。
郁萍知沒躲過,被噴了一身。
令抒啊了一聲,輕輕道:“對不起呀三叔,太順手了沒注意到。”
出息了。郁萍知誇道:“你會挑地方。”
令抒:“什麼?”
看見他哪兒最濕,令抒耳根都發了燙。
“滿意了?”郁萍知問她。
“這我真不是故意的了,”令抒眼睛都不敢擡,“你先回去換一身吧,别着涼了。”
看她這麼躲躲閃閃,郁萍知笑了。
行吧,是他滿腦子不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