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到朝玉迎的身邊,但對方隻是一昧地收拾東西并不想搭理她。
“朝玉迎,我想問……”
桂裡深吸一口氣,剛要把自己的身份與疑點問出口就被朝玉迎先一步用手掌捂住了嘴。
“?!”
“如果你想我保持理智,就别問你想知道的。”
溫熱的手掌撤開,微涼的空氣也撫不去臉上的餘溫。
我想知道的會讓她失去理智是什麼意思?
在桂裡還在緩神時,朝玉迎已經将所能搜集到的物資都放進了背包裡。
“把這個穿上。”
“啊好——”
朝玉迎不知從哪拿來了兩套探險服,一套給了桂裡。
桂裡看着手中有明顯的輕微穿戴痕迹的衣服莫名感覺有些熟悉,好像自己曾經穿過一樣。
“快一點。”
在朝玉迎的催促下,桂裡趕忙把衣服穿上,不料最後卻卡在了綁帶子和安裝工具包上。
從以前開始自己做手工就很差勁…但現在不要啊……
見朝玉迎蹙緊了眉頭,桂裡一着急就越弄越亂。
“對不起,請等我一下,我看看這個要怎麼穿過去……”
在桂裡急的滿頭大汗時,她低垂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了朝玉迎的手。
隻見朝玉迎分外熟練地給她綁好了所有的帶子,随後又拿起了挂在腿上的腿包跪下給她佩戴。
!!!
這詭異的姿勢加上朝玉迎的手指在自己大腿上的瘙//癢,桂裡覺得她要是有毛的話已經炸了。
“謝謝謝謝這個我自己來就好,我弄好了我們走吧!!”
桂裡後退幾步手忙腳亂地把腿包綁好又跳回朝玉迎身邊。
朝玉迎看着空空如也的雙手沉默了一會,轉身背上背包朝着出口走去。
立即跟上去的桂裡順手拿了一根鋼管用作防身。
兩人走出廢墟,看到了外面的模樣的桂裡瞬間臉色大變,手止不住的發抖。
僅僅是一晚,外面的景象就如同煉獄一樣慘烈,滿地的白骨無一不在向她們傳達世界已經末世的絕望感。
一夜擴張到一望無際的沼澤如同活物一般将白骨緩緩吞下,冒起的氣泡就像在消化的胃部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她寫的故事裡,并沒有這麼慘烈的景象啊,難道是因為她的到來,劇情已經混亂了嗎……
桂裡聲音都在顫抖,“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白骨……”
朝玉迎滿不在意地将一塊骨頭踢進沼澤,說。
“骨頭會從四處的沼澤最終彙集到這一片,然後再通過時間溶解。”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
桂裡現在隻敢看向朝玉迎,可對方卻用一種比這幅場景還要滲人的眼神凝視着她,緩緩開口。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重要之人沒有到來,故事又怎麼會繼續。”
這一句話直接沖破了桂裡的理智。
她好像在點她,但又怎麼可能。
桂裡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機械地被朝玉迎拉着手臂越過了白骨堆。
一路上雖然在朝玉迎的帶領下,她沒有踩踏到白骨。
但在她的感受裡,此刻她正踩在萬千白骨上行走,沼澤也仿佛在無情地吞噬她。
突然,一隻被腐蝕融化的手臂牢牢抓住了桂裡的靴子。
桂裡低頭一看,是一個陷入沼澤卻不知為何沒有死去的人或者怪物?
那人的半身已經深深陷入沼澤中,從他被溶解的手臂大概也能猜出沒救了……
桂裡強忍恐懼用鋼管打在那隻手上,咬緊牙關想将腿往回扯。
發現不對的朝玉迎也立刻前來幫她脫身。
不料血紅的眼睛與滿臉的鮮血幾乎融為一體的人突然發瘋似的抽出另一隻腐蝕更加嚴重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想把桂裡拽下來。
“啊……啊……啊!!!!”
那人邊尖叫邊妄圖把桂裡往下拖拽。
“唔……!!”
桂裡的腳踝傳來陣陣劇痛,要不是關鍵時刻朝玉迎摟住了她的腰,估計剛剛那一下她就直接被扯下去了。
被抓住的靴子明顯有了被腐蝕的痕迹,如果在這裡把鞋脫了逃跑,沒有保護的皮膚可想而知會有怎樣的後果。
“啧!抱緊我!!”
朝玉迎吼出這句後松開摟住桂裡的手臂,一把拿過桂裡手中鋼管猛地砸在那人手上。
本就脆弱的骨頭在敲擊下應聲斷裂,朝玉迎立刻敲開還保持抓握的手護着桂裡向前奔跑。
“人”突然失去人形變回了白骨,附着在白骨上的拟态怪爬出沸騰沼澤扭曲地追着她們。
“上車!!!”
桂裡仰起頭,眼前完全不符合常理運行的破敗的蒸汽火車正嗚嗚作響催促着她們上去。
較高的入口讓人隻能跳起的方式才能攀岩上去。
桂裡剛要跳起,腳踝卻猛地劇痛不受控地跪在了地上。
“朝玉迎你先上去,我在你後面上——啊!”
話音未落,朝玉迎直接蹲下來将桂裡豎着抱了起來,在桂裡的驚呼中徑直跳入了火車内部。
驚魂未定的桂裡趴在朝玉迎的肩膀上發抖。
接下來的日子裡,難道她們每天都要面對這樣緻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