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清捏了兩下這隻醜鴨子：“你們店買奶茶還送鴨子？”

“其實這些不算店裡送，算我送。”蘇湫說，“這是我想到的幫店裡提升業績的方式，鴨子都是我自購的。”

“買兩杯奶茶送一隻鴨子，每次顔色是随機的。而且還有這個……”蘇湫指了指小店一旁貼的一張對照表格。

上面寫了每個顔色的鴨子代表的性格，抽到什麼鴨子能預測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能預測今日運勢，甚至能預測戀情的未來。

夏南清看都看懵了，一直捏着那隻綠鴨子，直到它叫到沒氣。

她還看見了那隻綠鴨子的對應屬性：

如果你想預測性格，那說明你是個向往自由的時尚達人。如果你想預測今日運勢，那你今天不走運也不倒黴，會是平平穩穩的一天。如果你想預測戀情，要小心戀情中的第三者！不管是你的還是對方的。

附：再加五元可以再抽一隻鴨子，可單買，也可用于換一次新的預測機會，用于抵消前一次！

夏南清在看清了所有屬性後決定好了自己這次隻想預測性格而已。

夏南清問蘇湫：“所以你搞這些有提成嗎？”

“當然。”蘇湫說起這些事還顯得挺驕傲，“看這些也知道了吧。”

她自豪地拿大拇指指向了一旁的照片牆，上面十張拍立得裡有八張都是一些女同學與蘇湫的合影。

還有女生留言說：今天慕名而來，終于遇到了傳說中超帥氣的女員工了，完全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好喜歡好喜歡！

後面連着畫了三個愛心。

如果夏南清現在喝着奶茶，那她絕對會把奶茶從口中噴出，可惜她什麼也沒喝，手裡隻有一隻鴨。

她拿如果那鴨子是個活物，現在已經被她掐死了的力道捏着鴨子的頭：“哈，哈，那你還真是搖奶茶搖得風生水起了呢，阿湫……”

“那當然，已經走上我原先設想好的路了。”蘇湫驕傲地把雙臂抱于胸前，這時剛好又不知從哪來跑來了個女同學，說還好蘇湫還沒走，想要和她合影。

蘇湫微笑着對着女同學的手機攝像頭比了個耶，沒注意到一旁夏南清并不好看的表情。

·

距離晚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夏南清就跟着蘇湫在大學裡閑逛。她過來時還給蘇湫帶了自己下午手做的小餅幹，拿蝴蝶結綁好透明袋子，上面還貼了小貼紙。

結果蘇湫一拿到手就直接拆開來放嘴裡吃了，連照都沒拍，連餅幹上的圖案都沒看清。

在夏南清哀嚎道“餅幹啊你們死得太快了你們媽媽都看清你們的長相！”後，蘇湫才後知後覺地鼓着腮幫子拿着已經被撕開的包裝袋拼到一起，問夏南清：

“那……這拼一拼還能看出原來的樣子，要不你就這樣拍一張呗？”

夏南清：“算啦，不拍了，反正這裡也沒什麼人認識我們……也不用發到社交軟件上去。”

蘇湫：“我最近還加了蠻多人的。”

夏南清：“讨厭啦别跟我說這個！”

“明知道我會吃醋……”她這句聲音很小。

其實她更讨厭的是自己精心打扮的成果總被視作無物，今天也是，她特意選了化妝也沒人注意，精心挑選的短裙也無人在意。

蘇湫倒是簡單，到這個世界裡來了之後就再沒化過妝了，隻是穿着簡單的體恤與長褲，她頭發剪短後現在連紮都不用紮了，背影看着，完全還是高中時的模樣。

“說起來怎麼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你？”夏南清的語氣酸溜溜的，“這個世界裡，喜歡女人的女人不算多吧？”

“她們？她們把我當男人喜歡來着。”蘇湫也是回答得幹脆。

夏南清：“男人？”

蘇湫：“對啊，我現在短發的樣子，很像她們這個世界裡‘理想的男人’，但我又沒有她們世界裡男人的那些毛病，我更懂女生的心，對她們更溫柔……她們就把我當男人愛上了，畢竟我外表看起來挺像。”

蘇湫：“其實都是異性戀，不會真的喜歡女人。如果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她們會選擇的還是男人。”

蘇湫：“我女性的生理特征在她們看來是減分項，隻是其他分太高了，所以暫且選擇了我。”

蘇湫：“‘女人’在她們眼裡是減分的東西，又怎能稱得上是喜歡女人，喜歡我呢？”

彎彎繞繞的，夏南清聽不太懂。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隻會喜歡女人。這在過去的世界裡到處都是的屬性，在這裡反而成了蘇湫的唯一。

“沒事，我喜歡你。”她對蘇湫說。

“謝謝。”蘇湫回複道。

夏南清總是很疑惑，蘇湫為什麼總不能回答一句“我也愛你”呢。

她這時才想到了其實她也不是唯一，還有個同樣隻喜歡女人的冬沉在那裡。

但當在想起蘇湫與冬沉的關系時，最初那種暗戳戳吃醋的感覺竟也變得稀薄，很神奇，她竟已沒有最初那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