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曠野。”
“而她隻是在愛裡打轉的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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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湫,如果你再不來見我,我就從這三十層高的高樓上跳下去,讓你背上人命!”
蘇湫接到這通惡毒女配的電話,是在兩小時前。
結果她到那兩分鐘後就被一群黑衣人給抓走了。
“夏南清,你那好騙的未婚妻現在可在我手上,而我現在正打算給這個從來就不來愛我的女人施加一點小小的懲罰。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自己過來,替她承受我的怨氣,你看怎麼樣?”
夏南清收到這條惡毒女配的簡訊,是在兩分鐘前。
她現在正坐在在候場室裡,本屆全國歌手決賽正要開始,她為此準備了一年之久,挺過了腿傷、頭疼,挺過了嗓子出現問題,一路殺出重圍,才來到這裡。
她幾根手指搭在臉前,擡頭看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介紹影像,正巧播到自己那裡。無數的實時彈幕從眼前飄過,大部分都在艾特蘇湫,說快來看你老婆,拿五顔六色的字體排列着她們二人的名字。
關于她的歌唱,她的努力,近乎無人提及。
但夏南清也不覺難過,她隻感到自豪。
她是被強大而美麗的人愛着的女人,還有什麼比這為更榮幸?
她直接對着手機屏幕按下通話鍵,對面秒接。
“甯柳,别演你那惡毒女配的戲碼了,蘇湫她不會愛你的!”夏南清笑着放話。
“告訴你,把我老婆給我留好了,我二十分鐘後到!”
沒有一絲猶豫,無需一分遲疑。
作為多年情敵,夏南清多少也了解甯柳的德行,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對蘇湫怎樣,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會去。
她走到這一步本就是因為蘇湫,本就是為了蘇湫。若沒有蘇湫高中時把她從天台上攔下,她不會還有生命站在這裡。若不是蘇家掌握娛樂圈半壁江山,她也不會為了接近蘇湫而努力考取音樂學院,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這裡。
她能站在這裡,不是她的功勞,都是蘇湫的功勞,如果那最重要的主角不在場,哪怕她成為第一,又該把歌唱予何人聽?
她要去把她的王接來,如果要站在陽光底下,也要她們二人一起。
這才是愛情,這才叫愛情。
這才是她,夏南清,配得上蘇氏集團總裁蘇湫的女人。
可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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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柳坐在被搬至天台的真皮沙發上,看着遠處那條街的舞台燈光,沉默着,單手把玩着一個魔方。
她不會還原,隻是覺得魔方轉動的聲音格外解壓。還原這事,說到底還是蘇湫的強項,小學時她不想上體育課,蘇湫就陪着她去樓道躲着,她們總會選擇頂層上天台下的那一部分台階坐着,那兒一般沒人去,還能看風景。
蘇湫總能一邊跟她聊班上的八卦,聊昨日的電視劇,一邊還原出一個魔方。甯柳羨慕她,卻也不想成為她,她隻想成為坐在一旁的人,看着心中所愛的強者無所不能。
想讓這樣的時光,擁有持續一輩子的可能。
想也知道不可能。
女人們似乎總是在被愛情分裂,自從她們的世界出現夏南清後一切都被改變,她是被一掌拍出玻璃屋的人,隻是因為這個玻璃屋隻能容納兩人。
她想知道該怎麼回去,人們卻告訴她不要氣餒,你隻需要找到一個愛你的人就行,有人愛你,你就可以建造屬于自己的玻璃屋,就不會再孤獨。
但甯柳不想要新的小屋,她想要蘇湫。她不明白為什麼成長就是要放棄蘇湫,把過去的一切抛開,以愛為名分裂彼此。
好,如果一定要成為最重要的人才能留住蘇湫,如果名額隻有一人,那她就去争,就去鬥好了!
反正沒有人比她更會鬥。
“除了你,夏南清。”她站起身,回頭看向那個推門而來的黑發女人。
她咬着指甲看向自己多年的競争對手,夏南清的一頭黑發早已淩亂,劉海濕答答地粘在全是汗的臉上,甯柳為了刁難她特地把電梯停了,真虧她穿着高跟鞋也能爬上這麼高的樓,真虧她能為了蘇湫做到這種地步。
“你真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啊,夏南清!”
“你這是在做自我介紹嗎?”夏南清還靠在天台的門邊喘氣,“你不說信守諾言嗎?蘇湫在哪?你先放了她。”
“可以,但我也說過你要替她受罰。”
她慢慢走到夏南清眼前,高跟鞋用力踩在地上的聲音哪怕在天台也聽得清晰,她注視她許久,伸手撥開她的亂發,隻為更仔細地欣賞她那被一臉汗給毀掉的醜陋的妝。
但夏南清已經撅起了嘴,甯柳能看出她在醞釀口水,正準備往自己臉上吐。
她趕忙後退半步,故作鎮定,把一側奶油色卷發别至腦後,順帶着從口袋裡拿出煙與打火機,行雲流水地點上一根,但沒有去抽。
她又轉頭直視夏南清,開口。
“伸手。”
“這就是你說的懲罰?”夏南清看着想笑。
“為了解我怨恨,有何不可?”甯柳才不在乎她人的意見,“還是說你口口聲聲多愛蘇湫,連為她受罰都無可能?”
“這種程度我當然無所謂。”夏南清并不在乎。
“但我首先要确定蘇湫真的在你手裡,萬一你是騙人的,到時候蘇湫還要一邊心疼我,一邊埋怨我笨。”她可以咬重了“心疼我”這三個字,想要宣誓主權,想要欣賞甯柳咬牙切齒的樣子。
但甯柳卻沒有演出她預想中的狀态,反而一笑,把拿着煙的手又往夏南清眼前湊了湊。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蘇湫老婆觀察東西居然也這麼不仔細,喂,你真有你說的那麼喜歡蘇湫嗎?”
“你看,我指頭上的,這是什麼呢?”
夏南清低頭,清楚地看見,原本戴在蘇湫手上的訂婚戒指,現在居然竟端端正正地套在了甯柳的左手無名指上,她一陣反胃湧上心口,差點嘔吐。
“垃圾,混蛋!”她沖甯柳喊道,“你哪怕奪走她身上的一切,她也不會屬于内心肮髒的你,變态,醜女!”
“屬不屬于我之後再說,你先惦記惦記自己。”甯柳平靜地看着自己指尖的煙,“你選啊,你是想今晚就見到蘇湫,還是自己一個人回去?”
“我們晚上肯定要回去唧唧我我的,獨自一人的可憐蟲是你。”夏南清沒有猶豫,把手握成拳就伸到甯柳眼前。
她閉上眼,隻希望晚上蘇湫可以多幫她揉揉手,畢竟她是為她才受的這一遭。
她最好可以記在心上,以後可以多愛自己一分。
那樣,她便是值得的,痛一點也沒關系,隻要最愛的蘇湫更加愛她,就什麼都值得。
她就要勉強,就是戀愛腦,她就是為愛什麼都能做。她是這世上最傻的女孩,但隻要蘇湫愛她,那傻女孩也能變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