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炳春也面露難色,恭敬道:“是啊,臣下沒有您的指揮,實在是不好辦事。”
槲月淺淺一笑:“好啊,既然如此,正好本尊準備去搜查厍宮,文炳春,英臯,你二人各帶五千妖兵随本尊去。”
兩妖俱是一愣,英臯沒想到她會真的指派差事,他在狼族休養生息數百年,早養了一副懶骨頭,此番來意也不是為了臣服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自然狼眼一瞪示意文炳春說話。
文炳春擦了擦額頭的汗:“這……還是把大事議定,我等自誓死追随聖女!”
槲月垂下眸,手心一動,兩道自天降下的金芒向文炳春和英臯轟地降下,在他們瞪大的瞳孔中不斷放大,最後堪堪落在離他們的臉還有一寸的位置猛地炸開,餘波炸了他們一臉的血道子,吓得文炳春難以抑制恐懼地揚聲慘嚎。
“啊——”
槲月淡淡收回手,“還有問題嗎?”
一群老家夥不過是瞧她看起來沒有厍玉谌刺兒頭,所以心思活泛起來,想着要麼挾持她當傀儡,要麼直接把她趕下妖尊之位。
她才懶得跟這群欺軟怕硬的家夥耍嘴皮子。
英臯和文炳春被那從天而降,蘊含着雷霆之威的恐怖力量吓得三魂沒了七魄,再加上在衆人面前大失顔面,便是還有心思此刻也不适合再拿出來說,皆是蔫頭耷臉的。
“你們若是願意追随本尊,我自然不會多加苛責,可若是你們各懷鬼胎要在我這裡耍心眼,我也不介意提前送你們去見閻王。”
槲月這語氣輕飄飄的,卻讓衆妖心中同時掠過一絲寒意。
舉重若輕的道理,他們不是不懂,故而也知道面前這位聖女的本事,相比起曾經的燭龍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燭龍都甘願歸于其麾下,任其差遣,他們又怎能鬥得過?
若是老老實實跟随,沒準兒還能混個平平安安,甚至飛黃騰達。
文炳春一向聰明,思及此,便死心塌地地跪地拜服:“尊上教訓的是,臣下僭越,此後願一心一意追随尊上,侍奉尊上左右!”
“願追随尊上!”
其他妖見鬧事的頭兒都已經拜服,自然不敢再說什麼,齊齊跪下表示願意臣服。
連英臯也強壓眉間郁氣,不情不願地跪下。
槲月懶得多說,她心中還有更重要的事,點了幾隊人馬,便一路向厍宮飛去。
時臨和相羿緊随其後。
厍宮坐落在青岚境雨林深處,潮濕陰暗,林中有瘴氣結界,厍玉谌死後此處瘴氣散去,連帶着雨林都枯萎了一大半。
他們一路長驅直入,把厍宮翻了個底朝天。
最終清點出三萬餘被黑氣侵染、失去神智的蛇族士兵,黑氣已入丹田,槲月吸取了其中黑氣,軀殼上支撐的力量散去後,連帶着身軀也消散了。
“厍玉谌還真是狠心,連自己的族衆也下得去手。”文炳春望着滿天軀體消散的滾滾黑煙,不忍皺眉道。
槲月也正在感歎蛇族此番幾乎是遭了浩劫,卻聽一小兵報道:“禀聖……尊上,厍宮地牢發現一個暗室。”
暗室?
槲月第一反應想到她第一次進厍宮地牢時看到的那個暗室,遂跟上去瞧,卻發現并不是她去的那間。
這間暗室的位置要更隐蔽,幾乎坐落在整個地牢的最深處,隐在本身的一面牆之後,要不是探查士兵誤打誤撞在牆上撞了一下,也不會發現這間暗室。
湊近了,那小兵解釋道:“尊上,我們摸遍了周圍所有的牆壁,都沒能把它打開。”
槲月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雕刻張牙舞爪的夔龍紋。
此前來的時候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厍玉谌作為一條蛇,卻要在自己的宮殿裡刻龍紋,如今想來,大概他心中始終覺得若自己是條龍就好了。
他自始至終沒有接受自己是條遊蛇的身份。
所以地牢裡所有的機關都在龍紋上。
她上前幾步,按住了那龍紋,向左一轉,沉重的石門轟隆隆緩緩打開。
那小兵眼前一亮,勾起嘴角拱手道:“尊上果然厲害。”
槲月腳步甚急地率先踏入甬道,也不管後面有沒有跟上來,甬道裡漆黑一片,隻是随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路兩旁的燭火倏然一步步亮起,慢慢照亮前方的路。
走過長長的廊道,一片開闊的空地映入眼簾。
外面潮濕陰冷,此處卻溫暖幹燥,更讓她确信此處定有特殊之處。
空地中央隻孤零零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随意散落着一把斷落的香,一枚方形的物什,還有……
槲月杏眼一眯,伸出手去拿那閃着藍光的盒子。
那裡有靈魄的味道。
卻在接觸到盒子的一瞬間,一陣異香襲來,随後似是有什麼東西滑溜溜地鑽進了她的腦袋,讓她頭痛欲裂,下一秒便眼前發花,天旋地轉。
中計了!
她大腦中猛然掠過這一個念頭,卻因為又痛又暈的力量太過強橫,讓她隻能一隻手伸入黑暗,緊緊捏着桌腿掙紮着刻下幾個字符,便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