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節假期作為暑假前最後一個假期,多數霍格沃茨學生都會選擇留在學校。加上今年“麻瓜”帶來的未知因素,魔法部強烈要求停運位于麻瓜中心火車站的霍格沃茨特快,學生們必須排着長隊使用禮堂的壁爐。騎掃帚、坐魔毯和騎士公交等交通工具,因太張揚、太危險,以及“如果選擇騎士公交,我們停運霍格沃茨特快的理由是什麼”而被否決。因此,回家的學生更是寥寥無幾。
“你可以試試直接幻影移形回去。”看着整理行李的阿不思,弗麗嘉說道。“如果霍格沃茨沒有幻影移形的禁咒,斯科皮能天天幻影移形去食堂吃飯。”
阿不思無奈地笑了笑,“你知道這不可能的,弗麗嘉。幻影移形在學校裡是被嚴格禁止的,不然我們早就不用擔心這些麻煩了。”
“這簡單,披着隐形衣去禁林邊緣,那裡可以移形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洛肯點頭道。
“那我一定在還沒到禁林的時候就被拿着活點地圖的莉莉發現,”阿不思無奈地聳聳肩,“詹姆斯把活點地圖給莉莉一定是最愚蠢的決定。”
“你為什麼要回家啊,毛毛頭?為了安慰留校的學生,麥克米蘭要準備一個7英尺的巨大彩蛋。”弗麗嘉試圖用輕松的語氣轉移話題。
“莉莉要在學校進行她的活點地圖探險。詹姆斯你知道,他聖誕節能回家,媽媽就感謝梅林了。我父親,當然,他的家在魔法部。”阿不思聳了聳肩,“總得有個人回家陪媽媽吧。”
“我隻能幫你吃掉一份了,這巨大彩蛋。”洛肯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麼好遺憾的。”
阿不思微笑着點了點頭,“謝謝你,洛肯。希望你們能好好享受這個假期。”
“你确定不讓我把實情告訴我父親嗎?”阿不思指着弗麗嘉手中的信說:“聖瓦尼或許真的不會被關太久。”
“至少現在我還是安全的。”弗麗嘉将信塞進一旁的《21世紀麻瓜研究概論》裡,“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鎂光燈照着呢。”
“萬事小心。”阿不思拍了拍弗麗嘉的肩膀,“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禮堂裡排隊的學生本就不多,在阿不思走後更是寥寥無幾。弗麗嘉捏緊了長袍裡的試劑瓶,那是喬弗裡昨天送來的記憶。喬弗裡的信中告訴弗麗嘉,因為尋找這段記憶他惹下了麻煩,被困在了格魯吉亞,并提醒她這是塔拉·切斯米記憶的重要一環。而《預言家日報》讓她更加迫切地想要解開這個數百年前的秘密。《預言家日報》最近兩周的頭版先後從麻瓜熱,到萊斯特·施瓦茨巴赫的審判,再到瓦尼。比如弗麗嘉手邊的報紙上寫着:
瓦尼—聖人還是瘋子
作為《預言家日報》的特派記者,本報記者參與了整場威森加摩對萊斯特·施瓦茨巴赫的審判。這個來自德國巴伐利亞州的年輕小夥,他出生于傳統的德國純血巫師家庭施瓦茨巴赫家族。它是最早扶植臭名昭著的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家族之一。他于十一歲時進入德姆斯特朗就讀,十六歲時因嚴重違反校規而被開除,之後便加入瓦尼的組織,直到成為該組織的重要角色。最終引發了德姆斯特朗綁架案以及阿拉法特襲擊麻瓜事件。
他本人對于這一系列罪行供認不諱,并稱自己是托卡列夫與自己家族所組成的純血家族聯盟放在瓦尼身邊的密探,會利用瓦尼塵嚣日上的威望為自己做事。他同時承認多項原本被認為是瓦尼犯下的案件是他假扮瓦尼所為,包括但不限于2018年魁地奇世界杯騷亂、Orange O’Clock襲擊案(一家由赫敏·格蘭傑最早參與建立的酒吧,旨在與麻瓜進行聯系,于2019年關停)等多起案件。最早的目的是在于瓦解瓦尼與赫敏等人作為橋梁派的聯盟,讓瓦尼成為一個被所有人懼怕的符号,從而使得以純血巫師為首的保守派的政治訴求得到實現。但由于德姆斯特朗叛亂被鎮壓,保守派勢力得到大幅度削減,所訴求的保留地也未得到實現。他決定以向麻瓜宣戰的方式保護保守派的殘餘勢力。他不肯供出此次事件的策劃者,但這不難猜測,德姆斯特朗綁架案當晚逃離的多數純血擁護者均有嫌疑。
此次審判中的最大疑點在于瓦尼,這位被一部分人當成聖人、一部分人又當作惡魔的巫師,他的真面貌究竟是什麼樣的?他作為一位法術高強的巫師,真的能夠任由萊斯特·施瓦茨巴赫借用他的身份而毫無察覺嗎?顯然,他數量龐大的擁護者們全然相信他。由于對于瓦尼的一級指控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魔法部隻能以非法聚衆等罪名繼續拘留聖瓦尼。而他的刑期由法律部透露最長不會超過兩年。本月10号他的追随者們也将在魔法部大廳進行隆重的和平示威活動,旨在宣傳聖瓦尼對弱勢群體的幫助。請等待本報記者的後續報道。
特約記者艾琳·芬列裡
弗麗嘉無法判斷瓦尼究竟是聖人還是惡魔,但她知道,留給她尋找真相的時間已所剩無幾。此時已是下午,由于夏季即将到來,禮堂變得格外清爽。學生們脫下了厚重的袍子,穿着簡單的襯衣,他們唯一的煩惱來自即将到來的期末考試,以及剛剛新增的《麻瓜研究課程》。弗麗嘉撐着腦袋看着一切有些出神,她留戀這裡提供給她的一切,但伴随着六年級的到來,她又感到了一陣厭倦。學校既保護了她的安全,但又像另一個牢籠讓她停留在了天真的象牙塔裡,将所有的威脅都隔擋在校門之外,但它真的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斯科皮握着她的手,他無法理解她腦中繁雜的想法,隻當她是在為聖瓦尼而擔心,“總會有辦法。”
她輕輕點了點頭,在這一刻有些感謝瓦尼,她是她冠冕堂皇的借口,而離開校園後的自由才是她心裡滋生的魔鬼藤蔓,讓她的心髒因迫不及待而被壓縮。一個計劃在她心頭形成。
“斯科皮,”她轉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陽光被馬賽克玻璃揉碎,它彩色的碎片灑落在路過它的天真學生身上。她牽着斯科皮的手,他的手很溫暖。但那個在她心頭瘋長的計劃并不能因為此刻的溫暖而被遏制,她輕輕笑了笑,“霍格沃茨的禮堂原來這麼漂亮。”
當弗麗嘉再次從眩暈中睜眼,她的心髒猛地一跳,因為此時她正站在一個距離地面幾十英尺的懸空大吊燈上。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吊燈裡。“嗷!”洛肯也落在她的身邊,突如其來的沖擊讓他迅速抱住了弗麗嘉的胳膊,“這是比利威格蟲的記憶嗎!”他深呼吸幾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弗麗嘉摸了摸身邊的蠟燭,她能感受到吊燈上火苗的溫度,但那還不至于讓她燙傷。在蠟燭邊,她找到了這次記憶的主角,一隻沙褐色的沙雀停留在他們的身邊。它短而粗壯的錐形喙下有一片奇特的黑色花紋,看起來就像它的大胡子。那沙雀安靜地站立在吊燈的邊緣,它看起來很奇怪,對比它身邊的火苗,弗麗嘉明白過來,這沙雀一動不動,仿佛一個逼真的雕像。然而,它起伏的小胸脯又證明着它的存活。弗麗嘉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這記憶的由來,“記憶是它的。”她指着這隻沙雀說道,“阿尼瑪格斯。”
就在洛肯計劃進一步觀察那隻沙雀時,它突然緊張地往前挪了幾步,此時寂靜被大門打開的聲音打破。房間被點亮,弗麗嘉這才發現他們身處一個不大的小禮堂。禮堂正前方的大理石講台占據了一大片區域,裝飾着華麗的藤蔓和玫瑰的花紋,在火光的映襯下搖曳生姿。藤蔓延伸而上,牆上畫着一個巨大的女人的畫像,她張開雙臂似是在擁抱衆人,而這昏暗房間的所有光源都來自于她的大腦。
“擁有一顆發光大腦的聖女像?”對于這奇特的壁畫,弗麗嘉忍不住說道。
“人們或許崇拜着她的智慧。”洛肯肯定道。
弗麗嘉不由得點點頭,此時三個身穿黑袍的人進入了禮堂,一個身材高瘦的女人被推到了講台的中央,她的兜帽被拉下,“塔拉·切斯米。”弗麗嘉認出了這張刀鋒般的臉。
“塔拉·切斯米。”站在她最近的一個男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他留着巨大而濃密的白色胡子,看起來已近暮年,但他挺拔着背,似乎是所有人的領導者,“長老院第二十任侍者,試圖竊取慕夏遺物,你是否認罪?”
塔拉高昂着頭,蔑視地看着禮堂裡的幾人,“那裡什麼都沒有,慕夏的遺物就是一個空盒子,裡面什麼都沒有。”
弗麗嘉身邊的沙雀恐慌地來回蹦跳,而禮堂裡的其他人卻出奇地安靜,似乎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塔拉·切斯米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她走到講台的邊緣,掃視過禮堂裡的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講台上的白胡子老人,“你們都知道,你們一直以來守護的都是一個空匣子,慕夏是建立在空氣之上的空中樓閣,随時會坍塌。”
“你曾效忠長老院,會永遠守護長老院的秘密。”老人顫抖的聲音帶着威嚴,“而這就是長老院的秘密。”
“不可能。”塔拉·切斯米指責道,“一定是你們擅自奪走了慕夏的遺物,她智慧的結晶。”塔拉指着壁畫上聖女發光的腦袋說道,“她臨死前将一切托付給你們,而你們卻獨占了她的一切。”
“這是可怕的控訴。”老人嚴厲地說道,“這個禮堂裡每一個長老院的侍者都是慕夏最忠實的追随者,我們守護着她建立的城邦,傳頌着她創造的知識。”
“可是你們卻愚弄她的城民,慕夏用她的畢生創作《魔法之書》,它是失傳的古老魔法,可以解決龍痘瘡以及所有巫師們遇到的麻煩。”塔拉沒有被老人的嚴厲吓退,她走向前繼續控訴,“你們卻将它藏在了别處。”
“親愛的姐妹,塔拉,”老人的聲音變得慈祥,“你要相信我們過去的兩百年沒有一次停止尋找《魔法之書》,但它就同慕夏的智慧一樣消失在了人海裡。”
“隻有你們能夠接觸到《魔法之書》,除了你們還能有誰?”塔拉繼續說道,“而且魔法高超的慕夏,她為什麼會被一個普通的男巫謀殺,這就是你們的陰謀。”
“塔拉·切斯米,這是你最後的選擇。”老人揮了揮手,塔拉便被無形的手推向講台的中央,此時那裡升起一個大理石的潔白聖壇,聖壇的最前方升起一顆粉色的腦袋,在金色的光芒下顯得詭異卻美麗。塔拉被壓在了聖壇之上,臉的一側被埋進了如記憶一般的液體裡,從她的太陽穴上飄出一片記憶的銀絲與大腦連接在了一起。弗麗嘉身邊的沙雀叽叽喳喳尖叫起來,顯然它是跟塔拉·切斯米非常親密的人。
“選擇效忠長老院,或者你将因為偷竊慕夏的遺物而被斬首。”
“在我選擇之前,”塔拉努力擡起了一點頭,讓自己能夠說話,“回答我,長老,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獨占《魔法之書》,卻不肯用它來拯救慕夏的城民,拯救支持你的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