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能替她擋下死咒”,可米麗安哽咽着咽下喉嚨裡的東西,聲音嘶啞地說:“ 但我們會懲罰那些抹殺光明的人”。
弗麗嘉忍不住往阿不思他們的籠子邊看了看,德拉科馬爾福在舉起魔杖前的神情讓她困惑,以及……她阻止自己繼續思考下去,她相信自己的大腦封閉術還沒有好到可以阻擋可米麗安。
時間繼續前進着,弗麗嘉不得不忍受着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她必須時刻避免自己滿含秘密的大腦突然松懈,即便惺惺相惜的幾天她已經沒有了那些對可米麗安的怨怼,但有些秘密她是隻會跟阿不思,斯科皮以及洛肯分享的。暗無天日的第四天開始,她壓抑着自己研究大衛盾的沖動,她承擔不起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可米麗安面前的風險。
她如往常一樣看着洞口的冰窗發呆,她回想起了阿茲卡班為了避免囚犯崩潰的假窗戶,外公曾經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着,想到這兒,孤獨感便從她的毛孔慢慢滲透。這讓她忍不住再次撇了一眼走廊盡頭,那是伍爾弗裡克 被帶去的地方。
“吱-吱-吱-”
鎖鍊的聲音驚醒了弗麗嘉,那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可以聽見滴水聲的地牢裡依然顯得有些刺耳。她轉過身,眯着眼睛查看,一個人正在解開他們的地牢的鎖鍊,他笨拙的舉措以及壯碩如巨石的體形,即便光線昏暗弗麗嘉也猜到他是大衛高爾。
“大衛?”
弗麗嘉低聲的詢問讓他差點丢掉了手裡的鑰匙,他忙指了指已經熟睡的可米麗安對弗麗嘉說:“ 小聲點,我隻能帶你一個人走”。
可米麗安在床上翻了一個身,他們保持着之前的姿勢,直到可米麗安沉沉的呼吸聲再次傳來,他們才又一次壓低聲音對話,而大衛要求禁聲的手再也沒放下來過。
“你這是在做什麼?” 弗麗嘉低聲詢問道,
“斯科皮求我一定要救你們出去”,大衛的笨拙讓鎖鍊聲顯得格外危險,弗麗嘉忙接過他手裡的鑰匙,“ 校長,施瓦茨巴赫和哈利波特的談判并不順利,我偷聽到校長已經想要處決人質了”。
“處決?” 弗麗嘉瞪大了眼睛,在她的意識中,即便是已經見過維特地下室的慘狀,她也無法相信托卡列夫會做出處決這樣的事。
“是啊”,大衛又看了看四周,确保周圍沒人,“ 校長雖然是個很嚴厲的人,但我是真想不到他會想要處決。我猜他瘋了,你不會相信他說出這話時的臉上的表情”。
他搖着頭,遞給弗麗嘉一杯綠色的東西,“ 記住,你是莉達藍道夫,瓦利亞的女友”。
“複方湯劑?”
大衛點點頭,“大家都當我是笨蛋,很容易就從她衣服上弄到了頭發。我知道一條密道,現在就帶你和阿不思還有路易斯走”。
“可是其他人……”
“其他人我可顧不了”,大衛手忙腳亂地說:“ 穿着這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件德姆斯特朗的校服遞給弗麗嘉,又扔給她一個面具。
見弗麗嘉不肯動,大衛忙說道,“ 你先出去,然後帶哈利波特的人進來救人行嗎?”
“可是……”
“那地道最多可以通過三個人,人數越多目标越大!” 大衛義正嚴辭道。
弗麗嘉還想猶豫,但她看了一眼昏暗的走道。她冷靜下來,大衛的做法似乎才是目前的最優解。她喝下杯子裡的東西,那股刺鼻的爛洋蔥味兒差點讓她吐了出來。她感發誓這一定是她喝過最難喝的東西。她沖依然在睡覺的可米麗安點了點頭,在大衛的帶領下走到了路易斯和阿不思的地牢前,阿不思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着,他眉頭深鎖着,若不是圓潤的臉龐,弗麗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見了波特先生。
“毛毛頭”,弗麗嘉的聲音吸引來了阿不思和躺在一旁的路易斯,“ 我是圓肚子”。
弗麗嘉掀起了面具的一角,但很快意識到面具下不是自己的臉,便忙拉下面具,花了一些時間解釋,“ 斯科皮讓大衛帶我們從密道離開”。
“斯科皮?” 路易斯懷疑地看了大衛一眼,很快他不滿地往後幾步,“ 馬爾福的幫助,我不需要!”
他的話讓弗麗嘉有些驚訝。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是誰在幫你?” 大衛高爾有些慌亂,
“其他人不走”,阿不思擡眼看了看弗麗嘉,“ 我也不走”。
“我們出去告知波特先生密道的位置”,也許此時阿不思在心底也是抗拒斯科皮的,這讓弗麗嘉有些難受,“ 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和霍格沃茨的一樣是最堅固的堡壘,如果不能從内部擊破,波特先生是沒辦法救出所有人的”。
“你怎麼能信他說得話”,路易斯打斷道,“ 高爾和馬爾福是一邊的,是他們殺了赫敏阿姨”。
“路易斯!” 弗麗嘉第一次在大衛憨厚的聲音裡聽見了顫抖,“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路易斯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唾沫,依然高傲着不肯接下大衛手裡的面具,“ 你知道斯科皮為什麼求我嗎?”
大衛傻傻地舉着面具,“ 因為我一開始準備自己救你出去,因為這條密道隻有我知道!” 他的聲音沒有憤怒,他像一隻小動物一樣祈求着路易斯,“ 你說我們以後是兄弟,是朋友了,所以你現在要收回這些話了嗎?”
路易斯不自覺地眨了眨眼,弗麗嘉忙一把奪過大衛手中的複方湯劑,塞到了路易斯的嘴邊,“ 不管誰跟誰有仇”,弗麗嘉不滿地說:“ 我們先出去!”
但當她嘗試以同樣地方式對待阿不思時,她猶豫了。最終隻得将面具塞進了阿不思的手中,“ 阿不思,他是瞌睡眼”。
阿不思猶豫着,他綠色的眸子盯着弗麗嘉,“ 他不會一直是瞌睡眼”。
“至少現在他還是”,弗麗嘉有些強硬地将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我會讓他一直是”。
直到地牢的出口,高爾緊張的肩膀才終于放下了一些。他笨拙的臉放松下來,輕聲說道,“ 再往前走見道人魚雕像後右轉就是了,口令是-洋蔥渣子-”。
“你不走嗎?”
“我今天巡邏”,大衛憨厚地笑道,“還能幫你們把風”。
“你不跟我們走?” 路易斯低聲道,“不跟我們出去”。
“斯科皮還沒走呢”,大衛搖搖頭,“ 那密道也就你們這體型能過,我會被卡住的。而且……他們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但是……” 路易斯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你會很危險”。
“那我們也許該用另一種辦法”,弗麗嘉看出了路易斯的心思,她舉起魔杖對着一臉茫然的大衛道,“大衛,如果你必須留下,我們也應該幫你”。
大衛随着昏睡咒倒地,阿不思在同一時間接住了他。他們将他藏在地牢的門口,并拿走了他身上所有會被懷疑的東西。
德姆斯特朗城堡裡看起來并沒有什麼變化,偶爾會有一個巡邏的紅色袍子路過,每當這時路易斯就忍不住低頭擺弄自己的面具,弗麗嘉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繼續保持冷靜。當人魚雕像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弗麗嘉終于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莉塔,你們怎麼在這裡?”
瓦利亞彼得洛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弗麗嘉原本已經落地的心髒再次懸起。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瓦利亞的臉離他隻有幾英寸。“ 約翰,大衛?”
他挑釁地掀開大衛的面具,“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熟了?”
“我們……” 弗麗嘉努力回想湖邊和舞會上瓦利亞女伴的聲音,“ 誰讓他們安排我們和這混血巨人一塊兒”,她回想斯科皮的樣子,用自己的鼻孔看着路易斯,“ 我可不想去巡邏了,這幾天都快累死了,瓦利亞,不如我們去别處逛逛?”
“正好我有件好事兒要找你”,瓦利亞臉上露出他慣有的殘忍微笑,“我知道你一定喜歡”。
“約翰,巡邏的事就交給你了”,她對阿不思說道,“ 都快到午夜了,再不去就快天亮了”。
阿不思的眼裡一閃而過的震驚,她微微點點頭,隻希望這個點頭能讓他明白她的所有想法。這是一個好機會,她也許可以利用瓦利亞為波特先生赢得更多的時間。
阿不思咽了一口唾沫,不滿地說道,“ 每次這些活兒都丢給我”。
說着他頭也不回地帶着路易斯向走廊另一頭走去。瓦利亞的眼神裡依然帶着強烈的懷疑,弗麗嘉忙拉過他的胳膊道,“ 你說的好事兒是什麼?”
瓦利亞回過頭來,他摟過弗麗嘉的肩膀說道,“ 你記得那個霍格沃茨的女妖啦”。
女妖?弗麗嘉努力跟上他的話,“當……當然”。
“托卡列夫校長答應過會把她交給我”,瓦利亞的聲音離得過近,弗麗嘉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可惜他們非要我等,等了今天等明天”。
他摟着弗麗嘉的手格外用力,“ 不過……” 他的聲音顫抖着,“ 我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他轉身看着弗麗嘉,臉上的笑容扯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弗麗嘉沃特森,我終于等到了這個複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