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時在雷克雅未克巫師醫院做了近六年的醫生”,即便受傷的巫師已經被擡走,彼得洛夫的眼神卻依然沒有離開他,“ 希望這孩子沒事”。
巫師們的咒語再次爆炸在山谷裡,長毛溫迪哥終于倒下,他巨大的身軀帶起了一陣巨大的震動,也讓附近的雪山發生了雪崩。
“看來湊效了”,彼得洛夫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場景,有些慶幸地說,
“它中過昏迷咒”,托卡列夫說:“如果遇上他還得當心它的頭,我真為三天後的勇士祈禱”,他一臉鄙夷地看着皺眉的彼得洛夫,“我想魔法界會對本次比賽很滿意”。
“你們是拿學生的性命冒險”,彼得洛夫幾乎是直接跳起來的,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氣憤,“ 八個巫師都不能将它制服,讓一群連魔杖都拿不動的小孩怎麼辦?”
“人們樂意看”,托卡列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奴隸主可不會考慮角鬥士的想法”。
他又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你要保護的勇士,你恐怕也會為驚險的比賽歡呼雀躍,看看我們的交易多劃算”。
“這不是交易”,彼得洛夫的眼裡閃爍着憤怒,“ 如果不是因為…….” 他頓了頓,“ 你以為我想為你們這些肮髒的實驗買單嗎?”
“是啊,高尚的彼得洛夫”,托卡列夫嘲笑道,“ 可是你别忘了,就算是肮髒這裡也有你們的一份,斯萊,你還有尚塔爾,我們可是替你們這些英雄解決了一堆問題”。
彼得洛夫抿着嘴,“你讓我惡心”。
弗麗嘉再也無心去理睬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她甚至連面前這個巨大的怪物是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心髒砰砰跳動着,腦袋一片麻木,仿佛患了雪盲一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溫迪哥的呼噜聲讓地面産生了些微的顫動,她的雙腳仿佛一下癱軟起來,此時一雙手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她遲鈍地轉過頭,斯科皮的臉也模糊起來。
“回去吧”,他輕聲說。
回去的過程要輕松很多,他們不用再跟蹤誰,也不用擔心被發現。弗麗嘉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看腳下的路,但腦子裡卻滿是溫迪哥的身影,她現在甚至後悔跟蹤彼得洛夫,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在比賽時吓傻了眼,至少還能睡兩個好覺。當星空再一次出現,他們已經來到了細語森林的邊緣,他們急匆匆脫下了隐形衣,洛肯從一旁的灌木叢跳了出來。
“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 洛肯看着三人問道,
“彼得洛夫比我想象的要謹慎”,阿不思答道,“維特先生沒發現我們吧”。
“沒有”,洛肯搖搖頭說:“ 維特先生今晚一直都在實驗室,凱撒也沒有出現,我準備的魔藥蛋糕都沒派上用場”。
他們一邊向火車進發,洛肯一邊說道:“ 不過我發現了讓米歇爾,他在細語森林邊上徘徊了一會兒,跟着你們後面進去”。
“他現在還在細語森林嗎?” 斯科皮問道,
洛肯搖搖頭,“ 他很早就出來了,看起來吓壞了”。
“看來今年的勇士都做了弊”,斯科皮有些嘲諷地說道,
洛肯看着木讷的弗麗嘉有些擔憂地問道,“你們知道第一個項目是什麼了嗎?”
“溫迪哥”,弗麗嘉終于開口說話道,“ 它有十八英尺高”。
說着她又咽了咽口水,“十八英尺…….”
“溫迪哥?” 洛肯的臉上有些驚喜,但很快驚喜變成了擔憂,“ 這次比賽可真是下了大價錢”。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阿不思問道,
“溫迪哥又被稱之為冰心食人魔,或者你們更熟悉的雪怪”,洛肯解釋說:“它們生性殘暴,什麼都吃,尤其愛吃人肉。力大無窮的手掌上擁有特别的魔法,隻要觸碰到的人都會被凍僵,它們通常都利用這一點來狩獵,除此之外它們的吼叫聲可以引發雪崩”。
弗麗嘉深吸一口氣,她第一次這麼讨厭洛肯的科普。
“每一座雪山幾乎都有一隻溫迪哥”,洛肯繼續說道,“ 他們能用魔法變換自己皮毛的顔色,許多登山者就是将溫迪哥誤認成為山丘而慘遭毒手…….”
“就沒有什麼對付它們的手段嗎?” 斯科皮摟過弗麗嘉的肩膀,制止了洛肯進一步恐吓的描述。
“我不知道”,洛肯搖搖頭,“不過我們可以去圖書館查一查”。
“肯定會有辦法的”,斯科皮輕聲安慰道,“ 畢竟是比賽,沒有哪個項目是奔着勇士們的性命去的,而且”,他頓了頓,“就算你沒能通過比賽,我相信也沒有誰會怪你”。
“是啊”,阿不思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實在不行你就選擇退賽”。
她沉默着,他們的安慰就像是耳邊的一陣清風,完全無法撼動她焦躁的心髒,她眼前除了那小山一般的怪物,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
“至少讓我參加完聖誕舞會!” 就在這時伊莉絲交叉着雙手,滿臉不高興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而在他們身後則飄着幾個巨大的箱子,“ 我不想去鹿特丹,媽媽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我還有考試!”
“聽話,伊莉絲,我說過了”,紮比尼教授一反平時在他們面前嚴肅的模樣,“ 我要保證你和你媽媽的安全”。
“爸爸,你為什麼聽不見我說得話呢?我很安全!我甚至都不是勇士,整個學校該擔心安全的恐怕是沃特森吧!”
“你不知道.......” 此時紮比尼看見了黑暗裡的他們,他停下争吵,将腦袋昂了上去,又變成了平時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我們的勇士這是剛剛訓練回來了嗎?”
弗麗嘉并沒有理睬他,她甚至對伊莉絲這個時候退學的理由都不想想,她滿心考慮着自己該怎麼活過聖誕節。
“紮比尼叔叔你們要走了嗎?”斯科皮禮貌地問道,
“斯科皮!” 伊莉絲一個箭步走到斯科皮身邊,拉扯着他的衣袖,“ 你幫我勸勸爸爸,我不想退學,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退學?”斯科皮驚訝地看着紮比尼教授,他低着腦袋,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後腦勺,“ 紮比尼叔叔,伊莉絲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畢業了,而且…….而且她還有N.E.W.T.考試啊,為什麼要退學呢?”
“你不明白,斯科皮”,布雷斯紮比尼有些急躁地拉起伊莉絲的手臂,“ 門鑰匙要遲到了”。
伊莉絲用力掙脫,但這毫無用處,她幾乎是被紮比尼教授拖拽着前行的。
“爸爸!你弄疼我了!”
紮比尼教授卻一反平時深愛女兒的樣子,粗魯而急切的向前走去。
“爸爸!你至少讓我跟斯科皮道個别!”
紮比尼教授停下腳步,無奈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 一分鐘”。
伊莉絲點點頭,快步向他們跑來,她一把摟住斯科皮的脖子,“ 幫我跟肖恩說聲再見”。
她放開斯科皮看着另一邊垂頭喪氣的弗麗嘉,她伸出手戳了戳弗麗嘉的肩膀,這看起來很像是在挑釁,弗麗嘉擡頭瞪了她一眼。
“雖然我覺得霍格沃茨居然選你當勇士真是瘋了”,她一如既往尖着嗓子,用鼻孔指着她,“ 但是你别給霍格沃茨丢臉!”
弗麗嘉感覺心裡又壓上了成噸的石塊,然而下一秒,令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是,伊莉絲給了弗麗嘉一個輕輕的擁抱,“ 雖然你不是我的好朋友,而且還挺讨厭的,但是希望你能活過今年”。
弗麗嘉全身僵硬的被她擁抱着,看着憋笑的阿不思,她翻了個白眼。
“好了”,伊莉絲松開弗麗嘉,看着在場的幾人,“ 看來我也勸不過我突然神經衰弱的父親了”,她用長袍擦掉差點流出的兩滴眼淚,露出一個伊莉絲特有的傲慢的微笑,“ 我們以後再見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阿不思疑惑地問道,“ 她為什麼要退學?”
“我也想知道”,斯科皮聳了聳肩,“ 紮比尼叔叔是怎麼呢?”
“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溫迪哥吧”,洛肯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毫無興趣,他徑直走向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