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穿過已經破敗不堪的花園,芙蓉揮舞着魔杖,大門逐漸打開,厚厚的灰塵也随之而來,弗麗嘉将鼻子埋在衣服袖子裡,芙蓉又一次揮舞的魔杖,房間裡的蠟燭都被點亮,這是一個巨大的客廳,保存的很完善,但那些灰塵仿佛堆積了好幾個世紀。牆壁上是如同弗麗嘉在馬爾福莊園看到的巨大的壁畫,裡面的人仿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打擾,罵罵咧咧地觀看着這次的闖入者究竟是誰。弗麗嘉仔細地觀察那些假裝睡着的畫像,他們也許就是她的祖先。
“這恐怕要打掃一個世紀”,芙蓉無奈地用手指在書桌上輕輕擦了擦,便牽引起厚厚的一層灰塵,“ 當然啦,前提是你需要打掃的話。”
壁爐正上方的是一大塊黯淡的波斯挂毯,它被随意地懸挂在那裡,弗麗嘉好奇地掀起挂毯的一角,就在這時,一大批狐媚子向她撲來。
“統統石化”,芙蓉的反應非常快,“ 我說過這種房子裡到處都是危險。”
她拿出一小瓶魔藥溫柔地擦了擦弗麗嘉被狐媚子擦破的臉,
“這挂毯後面好像有什麼”,弗麗嘉指了指挂毯說,
“拿着這個”,芙蓉從串珠包裡拿出一瓶噴霧,“狐媚子噴霧,我可不想你的小臉蛋回去全是傷口。”
芙蓉拉着她向後退了幾步,她警覺的将噴霧對準挂毯,就在芙蓉輕輕掀起挂毯的當口,成百上千的狐媚子一窩蜂的從挂毯裡飛了出來,她瘋狂地沖那些想要攻擊她的小生物噴射着噴霧,她們大概就這樣戰鬥了十分鐘,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小堆昏倒的狐媚子,而其他的狐媚子也找到了新的縫隙,不再攻擊她們。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芙蓉一邊幫她擦着藥,一邊說,“這恐怕兩個世紀都不夠,你在看什麼弗麗嘉?”
“那是......我媽媽?” 在挂毯後面是一大幅油畫,油畫裡坐着一對夫婦,男人似乎是年輕的赫伯特博克,女人應該就是博克夫人了,她看起來非常友善,溫柔而好奇地看着房間裡發生的一切。而在這對夫婦背後的是兩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女孩兒便是弗麗嘉的媽媽,她看起來并不溫和,眉宇間的驕傲和斯科皮如出一轍。男孩兒懊惱的用手擋着眼睛,仿佛突然出現的光亮讓他很不适應。弗麗嘉在這幅畫前長久地駐足,她和她的媽媽對視着,仿佛這幅畫能帶她穿越時空真正見到年輕的奧斯頓博克。
“上樓去看看吧”,芙蓉溫柔地說:“ 也許你能找到更多與她相關的東西。”
壁爐邊是一個巨大的旋轉樓梯,它們幾乎占了客廳的一半,樓梯因為年久失修,每走上去一步便會“嘎吱”作響,就在這時,弗麗嘉被芙蓉一把拉了回來,“怎麼呢?”
“這是第十三個樓梯”,芙蓉指着在她們面前消失的那個階梯說:“ 法國巫師間流傳的,老房子的第十三階梯會吞掉你的腳。”
“看來數學不好不能進老房子”,弗麗嘉開玩笑地說,她跳過消失的階梯繼續向上,二樓比一樓要狹窄,芙蓉沖空氣揮舞了幾下魔杖,杖尖冒出一串銀白色的煙霧,這煙霧順着走廊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幾秒鐘後一股熟悉的惡臭味傳來,馬蹄聲一點點靠近,弗麗嘉感覺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她想拉芙蓉一起逃跑,但來不及了,杜拉汗從黑暗中一點點出現,弗麗嘉猛地伸出魔杖,開心的記憶開心的記憶,她努力回想着,但這并沒有用。
外公也過世了。
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外公也過世了,她最後一個親人也離世了。
這個想法揮之不去,将所有金色回憶緊緊地壓制着,她絕望地喊着:
“呼神護衛”。
但杖尖空空如也,甚至連輕輕的白霧都沒有,
杜拉汗向她伸出了手,就在這時,“滑稽滑稽!”
杜拉汗變成了一個可愛的泰迪熊掉落在弗麗嘉的手裡,
“弗麗嘉,這是一個博格特啊”,芙蓉安慰地摟着她的肩膀,
她看着手裡的泰迪熊,難受的情緒就像一隻巨大的手猛地抓住了她,
“怎麼呢,弗麗嘉?” 芙蓉擔憂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弗麗嘉突然感覺一陣腿軟,癱倒在地,芙蓉用力地想要将她扶起,“我不知道,外公也走了.......” 豆大的淚珠突然從她眼睛裡滾落,這些天她從未有過感覺,似乎過世的并不是她的外公,但就在剛剛的這一刻,她突然感到說不出的絕望。
“外公也走了”。
她哽咽着小聲重複,芙蓉溫柔的将她抱在懷裡,像是安慰一個嬰兒一般的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那情緒如同暴風一般的到來,又悄悄地消失,弗麗嘉搖着頭,難為情的從芙蓉的懷裡掙脫開,她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對不起,我不是.......就是突然......很不舒服。”
“我知道”,芙蓉依然擔憂地看着她,
“我們去找找看我媽媽的房間吧”,弗麗嘉躲避開她關心的眼神,在門牌上摸索起來。走廊的過道坑坑窪窪的,弗麗嘉點亮魔杖一個門牌一個門牌的盤查着,終于在走廊的盡頭,一件小屋子的門牌上出現了“奧斯頓博克”的名字。
她輕輕推開門,随着一聲風鈴聲,這個房間和陰森恐怖的大廳完全不同,房間裡是明亮而溫柔的湖藍色,仿佛一瞬間走入了莫奈的《睡蓮》,一切都被整齊的擺放着,若不是書桌上硬币厚的灰塵,恐怕沒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已經被遺棄了好幾十年的房間。
“這裡被施展了永久咒”,芙蓉摸了摸書架上輕微的灰塵說,“ 施咒人保證房間裡的一切都會原封不動,而且除了施咒人離世沒有任何解咒,在那之前這個房間的一切都不會被破壞也不會被修葺。”
她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兒,動容地說:“ 不過我相信幾個星期這裡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我去其他房間檢查一下,弗麗嘉,留你一個人在這兒有問題嗎?”
弗麗嘉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她沖芙蓉點點頭。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她也終于放松了下來,她環顧房間,打開了房間的窗戶,一陣風帶着如水一般的窗簾在房間裡飛舞着,風鈴好聽的聲音讓弗麗嘉放松了一些,她一下躺在了媽媽的床上,天鵝絨的被褥非常舒适,她呼吸着房間裡夾雜着灰塵的味道。
片刻後她站起身,在房間裡閑逛起來,這裡因為外公的咒語而保留着幾十年前的原樣,那時候的媽媽是什麼樣子的?房間裡有一些照片,其中一張是外公外婆和媽媽的合照,照片裡的媽媽佩戴着斯萊特林的級長徽章,笑容燦爛。而外公雖闆着臉,但時不時偷看自己女兒的眼神卻被照片記錄了下來。
衣櫃裡是擺放整齊的巫師長袍,從一年級到七年級的校袍都被精心的保管,她輕輕打開床頭櫃,那是一摞厚厚的信和照片。父親的照片從裡面掉落出來,那時的他還留着長發,雖是黑白照片,弗麗嘉仿佛也能看到父親金色的頭發在盛夏的陽光裡跳躍着。信被整齊的按照時間順序捆綁成幾摞,弗麗嘉挑出其中一摞,她挑出幾封讀了起來:
“親愛的奧斯頓,
收到你的來信很高興,弗朗西斯終于肯放棄他那份危險的解咒員工作也讓我倍感欣慰。我會很樂意出席你們的婚禮,但是你知道的,你的父親還在為你的選擇而懊惱,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就算是你們将婚禮進行的再低調,他也依然像一隻暴躁的火螃蟹。當然你不用為我擔心,舊疾有所好轉,最近又能自由的出門透透氣了,上周我還去參加了蘇格蘭橄榄球聯賽的活動,你一定想不到最後是誰赢了,而且赫伯特就算是砸碎了家裡珍藏的東方瓷器也舍不得沖我發火的,這你大可放心。
我要求你們平時一定要小心行事,最近《唱唱反調》上刊登了哈利波特的報道,你們一定也看到了,你父親一直心煩意亂,我猜測也跟那位名字也不能提的人有關。不論如何一定要小心,特别是弗朗西斯,他作為一個麻瓜出生的巫師處境可能會越來越艱難,我拖阿斯托尼亞給你帶了一個窺鏡,不要說那是沒用的東西,在我們那個年代,這些都是随身攜帶的必備品。
PS:波比因為你離家出走而傷透了心,不過我會安慰他的。
愛你的媽媽:佩爾 博克
1996年3月3日”
“親愛的奧斯頓,
對于你和弗朗西斯的争吵我很抱歉,黑魔王确實回來了,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們來攤渾水,也不希望你為了和查勒斯競争而回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同意你上一封信所說的你的父親更愛這個兒子,他同樣為你驕傲,這一點我甚至不用問他都知道。查勒斯和赫伯特就像是中毒了一樣奮不顧身地加入了食死徒,我無法勸他們但我還有你,奧斯頓,不要回來,這不管對你還是對弗朗西斯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随信的是兩份去意大利的證件,按我的要求去做,奧斯頓,和弗朗西斯一起去國外呆着,隻要你們能安全我比什麼都開心。
PS: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都是心髒上的小問題。
愛你的媽媽:佩爾 博克
1997年4月”
“親愛的奧斯頓,
我為我離别時說的話道歉,感謝喬弗裡我已經在巴黎住下,你或許會說我是一個膽小鬼,我愛你也愛比爾,我不會向你伸出魔杖,同樣的事也不會發生在比爾的身上。
對于你做的事,是對是錯我并不想評判,但我看見的你是盲目的,并不是因為你堅信神秘人的追求,而是你渴望去證明你自己,所有你的借口都隻是為了掩飾,你想在你們家族危機的時候站出來,告訴你的父親,你比他的兒子要重要得多。
我尊重你的選擇奧斯頓,不論這個選擇的理由是多麼的荒謬,但是我不會參與。我愛你,奧斯頓,我願意用我的全部生命愛你,但那并不意味着我要向我的朋友伸出魔杖,也不意味着我必須去聽從一些我并不認同的命令。
也許正如你所說,我太過清高,我更願意去選擇我的個人意志而不是為愛情犧牲。但我依然愛你,我想念你,奧斯頓,想念你每天清晨起床時蓬亂的頭發,想念你每次思考時咬着羽毛筆的樣子。但我并不想以我的意志去綁架你,無論如何,溫特伯格小鎮,你記得,如果有一天你想見我,到那兒等我吧,我相信我們還能重逢。
記得一定要保重。
非常愛你的:弗朗西斯格林。
1997年8月”
“親愛的奧斯頓,
一開始沒能阻止你們是我的錯,所以這一切的計劃請你不要責怪你的父親,他是在我的要求下讓我去阿茲卡班替換你,我的身體因為常年的用藥已經病入膏肓,曾聽納西莎說老巴迪克勞期的妻子用自己換回了兒子,我相信我們也能騙過攝魂怪,而且現在魔法部一片混亂,他們是沒空去檢查這些,你一定不要保有太多的自責。
我是一個母親,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我隻希望你還沒能開始的人生能好好繼續下去,那些錯誤是因為我,因為我沒能在最後一刻拉住你們,所以也讓我去承擔那些審判的罪責。
答應我,我親愛的奧斯頓,你會好好活着,去找到弗朗西斯和他幸福的生活下去,不要再去想念我,不要想念你的父親,不要去想那些你為了這個家庭犯下的錯誤,好好活着。
萬分愛你的媽媽:佩爾 博克,
1998年10月”
最後的一封信上沒有郵戳,信并沒能寄出去。
“弗麗嘉?” 芙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她的聲音很溫柔,仿佛害怕侵擾到她的美夢一般,弗麗嘉抹了抹臉,将混亂的信件收到一處,“請進。”
芙蓉輕輕地坐在弗麗嘉的身邊,擔憂地撫摸她的肩膀,
“奶奶和爸爸給媽媽寄的信”,弗麗嘉指了指那一堆信件說,“ 還有爸爸媽媽的照片。”
“弗麗嘉?”
“我挺好的”,她努力笑着從紙堆裡拿出那張父親的照片,“這是我爸爸。”
“我在比爾的老照片裡見過”,芙蓉笑了笑說:“ 不得不說,他真的挺英俊的。”
弗麗嘉驕傲地笑着說:“ 當然,那可是我的爸爸。”
芙蓉摸了摸她的腦袋,
“奶奶去監獄替換了媽媽”,她看着床邊的全家福說:“ 所以媽媽才越獄的吧。”
“這隻是他們的計劃”,芙蓉輕聲說:“ 但計劃并沒能成功。”
“嗯?”
“喬納森告訴我的,佩爾 博克帶着複方湯劑準備去換奧斯頓博克出獄,但被奧古斯特洛克伍德發現,後者威脅她必須将他一起帶出去,否則就曝光他們的計劃。”
弗麗嘉驚訝地看着芙蓉,
“結果引起了阿茲卡班一場混戰,佩爾 博克最終死在了混戰裡,奧斯頓博克和奧古斯特洛克伍德趁着混亂越獄成功。”
弗麗嘉一時語塞,那些巧合和意外讓過去變得荒誕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當她的母親以完全的形象呈現在她大腦裡時,除了想念,她不再有其他任何的情緒。
“你想帶走什麼嗎?” 芙蓉輕聲說:“ 我檢查了其他的房間,這裡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你有權利帶走任何東西,當然,等你成年了你也可以選擇回這裡生活。”
“我不知道”,弗麗嘉環顧整個房間,
“我們可以帶兩隻狐媚子回去泡藥酒”,芙蓉開玩笑地說:“畢竟那些狐媚子也屬于你。”
弗麗嘉笑了笑,将面前的信件整理好,“就這些吧。”
“好了”,芙蓉将她的臉捧在手裡,“ 打起精神來,過去我們已經看得夠多了,聽說最近就是蘇格蘭橄榄球隊的新賽季,我們也許可以找個酒吧看看比賽?”
弗麗嘉笑着點點頭,屬于過去的就讓它們留在這間屋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