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 雪伊又說了幾句弗麗嘉聽不懂的外語,但看起來似乎是罵人的話,“哎,我們來講講道理,這事兒怎麼算都跟我們沒關系啊,珀西幹嘛拿我們當墊背的。”
“可是你知道,在這件事上哈利是站在珀西一邊的”,羅伊安撫雪伊說:“ 隻是哈利不明說而已。”
“我有些不明白”,弗麗嘉被他們混亂的想法弄的有些頭昏腦脹,“ 這到底是個什麼關系。”
“是這樣”,雪伊用魔杖在空中憑空地寫着金色的名字,“ 你知道巫師世界分為擁有古老血統的家族巫師,比如韋斯萊,比如波特家還有那個馬爾福家。”
她繼續畫着:“ 然後又多了一批新巫師,大多來自麻瓜家庭出身,比如我,赫敏和蜜雪兒。”
“第一次巫師戰争,伏地魔激化了巫師血統論,造成了古老血統巫師家庭的分裂,當時韋斯萊這種支持麻瓜的巫師家庭被稱之為血統叛徒。”
她看了看弗麗嘉,似乎是在詢問她是否理解,弗麗嘉點點頭,
“第一次巫師戰争結束,之前的血統叛徒成為了英雄,而一開始支持純血理論的巫師家庭則成為了被邊緣化的群體。他們的利益當然受到了沖擊,但奈何這個群體本身擁有強大的财力,加上他們與整個巫師世界錯綜複雜的關系,因此除非巫師世界整個消失,這一搓人是不會消失的,當然除非他們自己腦子不好用,現在還近親結婚,被自然淘汰。所以,第一次巫師戰争消滅的并不是純血統家族,而是純血統理論。”
她頓了頓,
“理論的消失意味着,這些古老的血統家庭開始謀求改變,開始吸納一開始他們不接受的混血,所以這個一開始的純血理論在慢慢變性,成為了魔法至上論。”
“但本質上”,羅伊補充說:“ 魔法至上論和純血至上并沒有什麼區别,魔法至上隻是把血統論的概念稍微擴充了一些。”
“然後這謀求改變的人就組成了羅伯特斯賓塞的支持者”,雪伊接着說:“ 成為反橋梁計劃的成員。”
“可是珀西并不是這樣的家庭......”
“就像我告訴你的,珀西這個群體作為最早的血統叛徒,在現在的情況下出現了兩個分歧”,雪伊用魔杖揮了揮,在珀西和哈利波特的圓圈裡伸出兩個箭頭,“ 在魔法生物平權上,比如家養小精靈的權益,哈利和珀西這一派是支持赫敏的,但當問題觸及到魔法群體時,” 雪伊将箭頭指向羅伯特斯賓塞,“ 哈利和珀西則是反對巫師世界暴露的。也就是說在巫師世界内,你如何折騰,哈利和珀西都是支持的,但隻要你想讓巫師屆暴露,他們便和羅伯特斯賓塞達成了同盟。”
“所以聖瓦尼算哪一邊?”
“聖瓦尼屬于極端橋梁派”,雪伊在名字中間加入一個六芒星,“ 他的理念和赫敏,蜜雪兒是一樣的,達成平權,并讓巫師擁有見光的權利。”
“但他的行為和恐怖襲擊并沒有區别”,羅伊補充說:“ 赫敏和蜜雪兒希望通過和平的方式,但聖瓦尼則想通過武力解決。”
“在他眼裡”,雪伊肯定地說:“ 羅伯特斯賓塞這種開化的純血統家庭也應該一并被消除,從本質上達到整個巫師世界的平衡。當巫師世界的平衡達成時,他或許會成為橙條鐘酒吧最大的支持者。但他此刻依然在謀求着少數派的支持。”
“他為什麼不直接和赫敏韋斯萊合作?”
“他想過”,雪伊說:“ 赫敏拒絕了他,因為在赫敏眼裡,他的行為帶來的将是最嚴重的巫師世界的分裂。”
“不過說來說去”,羅伊無奈地說:“ 橙條鐘酒吧明天關門是必然的了。”
“也許避避風險”,多米尼克安慰地說:“ 等蜜雪兒李布朗出來了可以重新營業。”
“他們都想整死蜜雪兒”,雪伊搖搖頭說:“ 蜜雪兒在對待政敵上太強硬,政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身穿铠甲的女人。”
“你們在這兒随便逛逛吧”,羅伊站起身說:“ 我得去跟客人們解釋一番,也許還得見見首相,我想赫敏已經在唐甯街了。”
“我去找找蜜雪兒”,雪伊也站起身,“ 多米,多謝你大老遠跑來給我們報信,弗麗嘉,這酒吧就剩一個晚上了,好好享受吧,對了,不許喝酒。”
“我......”
“你看着就沒成年”,她留下一句話,随着高跟鞋的“咔哒”聲消失在了酒吧門口。
“别緊張”,随着他們的離去,酒吧又一次恢複了慵懶而讓人迷醉的氣氛,弗麗嘉緊緊地捏着手裡的南瓜汁,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她很難放松。她想到斯科皮,畢竟對于這些場合他是最拿手的。
“你就當這裡是破釜酒吧好了”,多米尼克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為什麼會帶我出來呢?” 弗麗嘉疑惑地問,
“因為小F”,多米尼克一把摟住她,“ 你也是家庭成員之一啊,路易斯太不靠譜,我總不能帶着新娘出逃。有你在啊”,她湊到她耳朵邊悄聲說:“ 爸爸就不會懲罰我了。”
“所以我回去要說都是我的點子?” 弗麗嘉開玩笑地說,
“真聰明”,多米尼克猛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讓弗麗嘉的臉不由得紅了,
“小F”,她眯着眼睛仔細看着她,“ 你臉紅什麼?”
“……這……這不是因為......” 你太漂亮了,她咽下後半句話。
“你不會......”多米尼克舔了舔舌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還沒接過吻吧。”
“我.....”弗麗嘉臉更紅了些,點了點頭,“十四歲沒接吻,不正常嗎?”
“正常,正常”,多米尼克點點頭,“ 真是爸爸的乖寶寶。”
這時一群多米尼克的麻瓜朋友們擁了上來,他們讨論起各種搖滾樂。
遠處一個年輕人引起了弗麗嘉的注意。那年輕人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身穿着整潔的休閑西裝,頭發被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雖然他的一切都非常複古,但他卻和克隆塔夫的感覺很不一樣,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是屬于年輕人才有的明亮。但這雙充滿着活力的眼睛卻搭配在一張極其魅惑和陰沉的臉上,他沖着弗麗嘉舉起酒杯,歪嘴笑着扯出一個月牙形的酒窩,這讓他更多了一份誘人的可怕魅力。
看着他舉起的酒杯,弗麗嘉看了看左右,他确實在同自己打招呼,但她并不認識他。她指了指自己,那年輕人點點頭沖她眨了眨眼。弗麗嘉更加疑惑起來,她有些緊張的站起身。
“小F,你去幹嘛?” 多米尼克叫住準備離開的她,
“我去,逛逛”,
“不要喝酒”,多米尼克站起身小聲說:“ 還有,待會兒跟我回去,雖然這裡的麻瓜都是些紳士,但我不敢保證過來的每個巫師都是好人。”
弗麗嘉點點頭,在确保多米尼克又和她的朋友聊起來之後,她有些緊張的走到年輕人的面前。
“請問,你找我嗎?”
“噗嗤”,年輕人突然笑出了聲,弗麗嘉更加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考慮着對方是不是在惡作劇。
“你是麻瓜?” 弗麗嘉突然覺得自己問的不太禮貌,“ 我是說.......”
面前的年輕人指了指自己的水杯,水杯裡的水凝聚成了一個舞女的形狀,伴随着酒吧裡的爵士樂跳起了一段優美的舞蹈。
“我是巫師,弗麗嘉 G 小姐”,他的聲音很溫和,有着強烈的少年感,似乎下一秒他就會像弗雷德一樣開始惡作劇。但一件事突然讓弗麗嘉冒了一身冷汗,她強裝鎮定,“ 你怎麼知道我叫弗麗嘉的,而且我姓沃特森,是W,不是G。”
“撒謊對我而言完全沒必要”,他斜嘴笑了笑,
“你......”,弗麗嘉有些慌張地問,“ 你到底是誰。”
“如果你說的是名字”,他端起一個酒杯,月牙形的酒窩更加明顯,将他細長的臉襯得有點消瘦,“ 萊斯特施瓦茨巴赫。”
“我不認識你”,弗麗嘉肯定地說,
“現在這一分鐘開始,你就認識了”,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弗麗嘉猶豫着,萊斯特施瓦茨巴赫搖了搖頭,“ 我不是報喪女妖,你不會因為坐在我旁邊就倒一年的黴。”
她隻得聽話的坐在他身邊,但有意離他遠了一些,年輕人身上有着溫暖的魔藥的味道,酒吧裡酒紅色的燈光下,他的側臉看着幾近完美。
“你找我有事嗎?”
“我得向你确認一件事”,萊斯特施瓦茨巴赫轉過身,将手搭在了弗麗嘉身後的沙發上,這一行為讓她有些不自在,她覺得自己仿佛一個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什麼事?”
他猛地捏住了她的脖子,他的臉整個暴露在弗麗嘉的眼前,她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奇怪的香味。這讓她極其想脫離他非常有力的手。
“抱歉.....請放開我…..”
他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猛地湊到她的耳邊,用說情話一般的聲音溫柔地說:“ 統統石化”。
弗麗嘉僵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在内心呼喊着多米尼克能早早發現她的異常。
男人仔細打量着她的眼睛,用帶着誘惑而磁性聲音說:“ 這麼美的藍眼睛,還真像把它們摘下來好好保存。”
“哦,不用這麼看着我”,他笑了笑,似乎明白弗麗嘉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事可能會有一點點疼,和鑽心咒感覺差不多”。
說着他從長袍裡拿出一個鑲嵌着紅色寶石的金鑰匙,
“ 噓—噓—”,他安扶着心裡在顫抖着的弗麗嘉,“幾分鐘,幾分鐘就過去了”。
他将金鑰匙猛地按在了她的額頭,吟誦起一段咒語。突然橙條鐘酒吧裡的一切都開始天旋地轉,一塊無形的烙鐵在她的眼睛裡刻印着,眼睛就像燃燒了起來一般,如果沒有石化咒,她此刻一定已經扣出了自己的眼睛,她的尖叫被封閉在了身體裡,這是世界上最殘酷的酷刑。
一個燃燒的六芒星将她框定其中,疼痛在一點點消失,另一種因為悲戚而來的寒冷一點點向她襲來。
空氣變得很輕,她仿佛置身一片明亮的國王十字路口,随着霧氣的消失,一間被破壞的房間出現在她的眼前,房間裡站着兩個人。
一個戴着兜帽的男人,那男人的臉被濃厚的胡須遮蓋了一半,臉上的疤痕和皺紋都顯得異常的兇狠,另一個則是她的父親,弗朗西斯格林。
“隻能這樣了嗎?”弗朗西斯溫和地質問,
戴着兜帽的男人舉起了魔杖,杖尖綠色的火焰跳躍着,男人用力地點點頭。
他的手顫抖着,弗朗西斯又開口道,“ 伍爾夫裡克,我隻有一個請求,放了佩爾和奧斯頓,奧斯頓與這件事無關,而一個嬰兒不該為一個姓氏詛咒”,弗朗西斯神情複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張開雙臂,“ 這原本就是屬于你的,現在拿走吧。”
一陣綠光,留下的是弗朗西斯無神的雙眼。剛剛施咒的男人卻猛抱起了弗朗西斯冰冷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一切變的非常明亮,弗麗嘉仿佛聽見了奧斯頓的低喃,“ 佩爾,對不起,媽媽不能再陪你了。沒有媽媽在,就沒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可以像所有小女孩兒一樣幸福的活下去,在一個沒有殺戮,沒有逃亡的世界好好活着,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
“媽媽愛你,原諒媽媽的離去”,奧斯頓的話一遍遍的重複着,當光亮再次消失,出現在弗麗嘉眼前的是那個被遺忘在水底的奧斯頓,她年輕的臉龐上沒有痛苦,反而是釋然的微笑,她在為她自己選擇的死亡而驕傲。
六芒星的光芒在一點點消失,弗麗嘉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失明的人一般被人拖拽着,随着一陣極度不适的壓縮後,空氣變得寒冷,她毫無生氣的趴在萊斯特施瓦茨巴赫身上。她不知自己身處何地,眼睛的陣痛依然沒有消失,但一個想法讓她恐慌,她似乎…...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