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回憶裡搜索着,想到了孤兒院的瑪麗,于是把那個午後的故事告訴了狄倫。狄倫很認真的聽完了他的故事,評價說:“第一次聽人把死亡描述的這麼美的。”
他們回公共休息室的時候,狄倫好奇的問她麻瓜的孤兒院的樣子,她便給他講了很多四歲之前她還記得的事,每次瓊斯院長都會叫警察把她從樓□□下來的事,還有小朋友都怕她的事。弗麗嘉講了很多,因為她害怕不繼續講下去自己就會忍不住問狄倫她一直想問的事。
在進公共休息室之前,弗麗嘉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狄倫?”
“怎麼呢?” 狄倫轉頭望着她,
“你認識奧古斯特洛克伍德嗎?”弗麗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狄倫顫抖了一下,他又回到了弗麗嘉一年級看到的他的模樣,如同一隻受傷的動物,
“他是我父親”,他很艱難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很快的說出了公共休息室的口令,轉身溜進了公共休息室。
弗麗嘉走進公共休息室的時阿不思和斯科皮正在等她,而她的腦海裡還回蕩着冥想盆裡的畫面,完全沒有聽進去斯科皮和阿不思關于競選魁地奇院隊的事情。她早早的回到宿舍,拿起枕頭下莉莉幫她買的金絲雀餅幹,吃了一塊。
魁地奇選拔賽在一個下着蒙蒙雨的午後舉行,斯科皮和阿不思興高采烈的早早的帶着他倆的飛天掃帚來到了魁地奇球場,球場上勞倫斯希格斯衣服上别着一個閃亮的隊長的标志,好幾個穿着斯萊特林毛衣的各個年級都有的學生擠在勞倫斯周圍,他吹了一聲口哨,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讓他們按照競選的位置排好隊。弗麗嘉看到斯科皮小小的個子,擠在一堆高年級的大個子中間,他競選的是擊球手,而擊球手一般都需要很強壯。阿不思的那邊好很多,找球手并沒有對體型沒有多少要求。
看台上并沒有多少人,幾個女孩子似乎正在一邊加油助威,伊莉絲也和她的好朋友坐在不遠處給斯科皮加油,弗麗嘉抱着她的那本看了一年都還沒看完的《魔法近現代史》讀着:
蓋勒特·格林德沃 (Gellert Grindelwald)(約1882-1998)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之一,僅次于後來成為伏地魔的湯姆馬沃羅裡德爾。他曾在德姆斯特朗就讀,但後來因進行過于邪門的黑魔法實驗而被學校開除。他在後來結識了阿不思 鄧布利多,與他成為好友,并和自己的姑婆巴希達巴沙特一起在戈德裡克山谷住了一個夏天。
格林德沃是一個複雜的人物,他非常理想主義,同時也很有才華,會不惜一切代價實現自己的目标。他在法律之外實現改革,希望将巫師世界淩駕于麻瓜世界,并與他的追随者一起犯下累累罪行,包括數起謀殺案。他的暴力行為遍布美國和歐洲,并最終在歐洲大陸中部一個名叫紐蒙迦德的堡壘中建立了自己的權力基礎。1945年,格林德沃已經處于權力的頂峰。鄧布利多站出來與他進行了一場傳奇般的決鬥,并最終擊敗了他。格林德沃随後被關進了自己建造的堡壘中。數十年後的1998年,伏地魔來到紐蒙迦德,格林德沃拒絕向他提供信息,被伏地魔殺死。
格林德沃也在戈德裡克山谷住過一陣,他還和鄧布利多是好朋友,最後居然還被鄧布利多丢進了監獄。弗麗嘉想象着要是斯科皮成為了黑巫師,自己要把他送進監獄去該是多麼困難的事,這時她想起了冥想盆裡的德拉科馬爾福,就像哈利波特他們一樣弗麗嘉覺得自己肯定下不去手。
一個理想主義的大魔頭,他追求的“更偉大的利益”,是想創造一個巫師世界的烏托邦吧,弗麗嘉心想,她曾在一次禁閉時看完了托馬斯摩爾的《烏托邦》,雖然那時候的她看不太明白,但是隐隐覺得創造一個理想國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格林德沃也是這樣想的嗎?可是他還是一個謀殺犯,犧牲了其他人換來的理想國,弗麗嘉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在弗麗嘉思考時場上已經隻剩下了稀稀疏疏的人群了,斯科皮走到了看台的一邊,弗麗嘉連跑過去,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斯科皮耷拉着腦袋坐在長椅上,他的手搓着自己長袍的袖子。
伊莉絲跑了過來擔憂的問道:“ 怎麼樣,斯科皮?”
“落選了”,斯科皮好像是賭氣一般地說道:“ 勞倫斯說我個子太小,明年再試試。”
“勞倫斯怎麼這樣”,伊莉絲尖尖的聲音變得更尖了:“ 我去問問他,你明明飛的那麼棒。”
接着伊莉絲便匆匆趕去了球場,弗麗嘉抓着斯科皮的肩膀說:“ 瞌睡眼,這不是落選啊,明年不還有機會嗎?”
“不一樣”,斯科皮厲聲說:“ 我得讓我爸爸捐幾把掃帚,我今年必須進院隊。”
“ 可是這樣進隊了有什麼意義呢?” 弗麗嘉問道,“ 你喜歡的是被選進隊的那種欣喜感,是對你魁地奇技術的認同,如果捐掃帚讓你進了,你的欣喜感要從哪兒來呢?”
“ 我不管”,斯科皮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小孩子的稚氣,弗麗嘉用手揉亂了他淡金色的頭發說:“ 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要不到糖一樣。”
“誰小孩子啊?” 斯科皮惱火地說,
“說你呢”,弗麗嘉笑着說:“ 我可是提醒過你的,你要是捐掃帚進隊了,就算有技術,大家也會當你沒技術,萬一出了事,還會被說,都是捐了掃帚才進隊的。”
斯科皮看起來還是很低落,但是弗麗嘉知道他想的清楚中間的利害關系。她看着場上那一群圍着阿不思的綠色人群,似乎明白斯科皮不隻是傷心自己沒選上,可能還隐隐約約的嫉妒阿不思選上了吧。
“毛毛頭,選上了?”弗麗嘉詢問道,
“嗯”,斯科皮的用手撐着頭,看起來更不高興了,看來弗麗嘉猜對了。
弗麗嘉把頭歪到很低,讓斯科皮可以看見自己的臉說:“ 又不是你一個人在看台上,今年看球不還有我陪你嘛。”
說着弗麗嘉吃下了一個蛋奶餅幹,“砰”的一聲,弗麗嘉望着斯科皮的臉上長滿了羽毛,斯科皮繃着的臉沒忍住笑了出來,弗麗嘉看着他臉上又是鼻涕,又是雨水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可是把我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弗麗嘉看着身上的羽毛慢慢消失了說:“ 你要是不笑,我可真沒面子。”
“那是什麼?” 斯科皮看起來心情好了很多問道,
“金絲雀餅幹”,弗麗嘉說道:“ 喬治韋斯萊魔法戲坊的。”
“是韋斯萊魔法戲坊”,斯科皮糾正道,
“我剛剛說的什麼?”弗麗嘉問,
“喬治韋斯萊魔法戲坊,”斯科皮說,
這時伊莉絲已經從場地上回來了,一臉怨氣的跟他們說:“ 勞倫斯還真是不近人情,死活不肯讓步。”
“沒事了”,斯科皮稍稍輕松了一點,說:“ 我明年再試試,弗麗嘉,一起去祝賀一下毛毛頭吧。”
弗麗嘉點點頭,和斯科皮跑到場館内,丢下了後面一臉茫然的伊莉絲。
他們到球場時勞倫斯正用手夾着阿不思的頭,“果然沒看錯你,我父親在霍格沃茨打比賽就輸了一場,就是你父親的第一場,他還說你父親不去打魁地奇可惜了。看來你也繼承了這個天賦,斯萊特林今年的魁地奇有救了。”
弗麗嘉感覺勞倫斯手肘下面的阿不思已經要被他夾的窒息了,周圍幾個老球員除了艾倫 尼爾森,其他幾個看起來都很興奮。勞倫斯發現斯科皮時,不好意思的放開了一旁的阿不思,他把斯科皮拉到一邊,“ 夥計,我是真的沒辦法,你飛的确實……”
“沒事了,勞倫斯”,斯科皮望着他笑着說:“ 我明年再來選。”
勞倫斯驚訝地望着斯科皮,确定斯科皮一臉堅定不是在開玩笑之後,一幅如釋重負的表情,跟他們道别後,心情愉快的和肖恩還有其他球員三三兩兩的往禮堂去,斯科皮跑到阿不思面前說:“ 毛毛頭,好歹我倆上了一個。”
“斯科皮”,阿不思有些不自在地說:“ 你真的飛的很好,可能擊球手對形體需求太大了,你明年一定可以選上。”
“肯定的”,斯科皮昂着腦袋說:“ 明年等着跟我一起打比賽吧。”
“一定,哥們兒”,阿不思開心地說,
“明年我就得孤零零的在看台上看你倆比賽咯”,弗麗嘉和他們一起去禮堂的時候感歎道,
“要不你也學學魁地奇,咱們仨一起打?” 斯科皮興奮地說,
“你要是去問問詹姆斯,你就不會抱有這種幻想了。”弗麗嘉苦笑道。
在回去的路上,阿不思把他們暑假詹姆斯教弗麗嘉,結果她騎着火弩箭輸給他們的詳細經過告訴了斯科皮,于是後半段路程就在阿不思和斯科皮一起取笑弗麗嘉的過程中結束了。當他們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他們看到了眼睛腫了一塊兒的狄倫,
“狄倫,你怎麼又受傷了?” 阿不思看着他急忙問道,
狄倫看了他們一眼,尴尬地收起了東西說:“ 沒事,摔了一跤。”說着便抱着他的東西回到公共休息室了。
“狄倫最近怎麼呢?”阿不思疑惑地問,“看到我們跟看到鬼一樣。”
弗麗嘉看着公共休息室外那隻看熱鬧的人魚沒說話,她現在實在有點後悔當時問了狄倫那個問題,如果不問,他們還可以跟上學期一樣輕松愉快的聊天,她現在更後悔看了冥想盆,最近她做夢時常會夢到對她施鑽心咒的兜帽人摘下兜帽的時候露出喬治冷漠的臉。
阿不思競選院隊的喜悅甚至沒有持續到這個周末,阿不思和斯科皮便為他們的二年級赢取了一個貫穿一年的禁閉。在麥克米蘭最新的一節課裡面,他提前給他們介紹了關于吸血鬼的内容。“鑒于我們`救世主老爸的無能,我們并沒能抓住魁地奇世界杯的罪魁禍首”,麥克米蘭一上課便開始了每節課必備的嘲諷,弗麗嘉聽到了沃林頓和麥克唐納在後面嘲笑聲,“ 對于現在滿世界都是各種吸血鬼,狼人的襲擊事件,我決定提前把關于吸血鬼的内容介紹給你們,畢竟對于那些嗜血如命的生物,你們嬌嫩的小臉蛋是非常吸引他們的。”
“可惜,吸血鬼并不像吸血蝙蝠一樣普遍,要不然我倒是很樂意抓一個來給你們練練手”,說着他望向了斯科皮和阿不思,弗麗嘉想起了去年吸血蝙蝠把他倆折磨的有多慘,要是放一隻吸血鬼,恐怕就不是補血藥膏可以解決的了,他接着說:“ 那麼,誰能告訴我對吸血鬼和活死人的區别?”
阿不思沉默着并沒有舉手,從一年級的經驗來看,哪怕他回答的和标準答案一模一樣,他也會被麥克米蘭扣學院分,這時路易斯舉手回答了起來:“ 活死人是一種生物種類,他們包括吸血鬼和僵屍。”
“回答的不錯,格蘭芬多加五分”,他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阿不思和斯科皮,他接着問:“ 那麼,馬爾福先生,請你回答如何辨别一隻吸血鬼。”
“他們都很慘白”,斯科皮思考着,阿不思遞給了他一個紙條,在黑魔法防禦上,斯科皮一直都學的不太好:“ 他們的嘴裡帶有尖牙,用于咬破人的喉嚨,他們害怕大蒜……” 斯科皮偷瞄着紙條,回答道。
這時麥克米蘭用魔杖指着斯科皮,紙條飛向了他。他把紙條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番,他擡起頭銳利的眼睛掃視着阿不思,接着說:“ 馬爾福先生在交朋友的方面頗有家父的風範。”
“即使在為伏地魔效力了這麼久之後”,他走到他們倆面前,盯着他倆看,“ 也能因為救世主的擔保,就能逃過攝魂怪。所以他是怎麼既能哄好伏地魔,又能哄好哈利波特的呢?斯科皮馬爾福先生,這個問題困惑了我很久,但是今天我倒是很能理解了,在這個世界上,做一個兩面三刀的懦夫可能是最容易的事情了,你說對嗎,波特先生?”
“我父親不是兩面三刀的懦夫”,斯科皮喊道,他似乎把進校以來一個月的怒氣全都發出來了。
“不是?” 麥克米蘭嘲笑地望着斯科皮說:“ 你父親當年在戰後是怎麼像一隻哈怕狗一樣乞讨魔法部的憐憫的,你是看不見。”
弗麗嘉拽着斯科皮拿着魔杖的手,麥克米蘭現在是校長,她可不想斯科皮二年級就被開除,但是當麥克米蘭說乞讨憐憫的時候,一個被汗水與淚水覆蓋的祈求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你不能随意指控斯科皮的父親,他是被威森加摩審判之後釋放的”,阿不思喊道。
“威森加摩?” 麥克米蘭嘲笑道,又看着阿不思說:“ 當年你的救世主爸爸不分青紅皂白放了這個叛徒,他可是告訴你為什麼了,馬爾福參與了謀殺鄧布利多的罪就輕易的被免了,馬爾福家難道不是給你父親什麼好處了?”
“我父親沒有”,阿不思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接着他喊出了弗麗嘉覺得她聽到過的最不明智的話:“ 不能因為你兒子做了食死徒,你就污蔑我父親。”
麥克米蘭的臉在瞬間變的極其扭曲,教室裡異常安靜,之前嘲笑他們的沃林頓的笑聲也停了下來,弗麗嘉有種恐懼感,覺得他下一秒要給阿不思施一個鑽心咒,她已經做好了當麥克米蘭拿起魔杖就推開阿不思的準備。但是麥克米蘭花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的手也從魔杖邊放了下來,他走到阿不思和斯科皮面前,弗麗嘉在思考着要是麥克米蘭要開除他們,她要怎樣才能幫他們把話圓過來,他一字一頓地說:“ 馬爾福,波特,禁閉,每周五下午。”
他的聲音有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阿不思依舊盯着他的眼睛。弗麗嘉松了一口氣,禁閉至少比開除來的好,黑魔法防禦課就在一種安靜的可以聽見針掉在地上的氛圍下繼續着,他們唯一能聽到的的聲音就是麥克米蘭極其冷漠的聲音,但是當下課之後,學生們走出黑魔法防禦的教室,所有人都像被釋放一般的開始讨論,弗麗嘉很輕易的就聽到周圍的人的議論。
“麥克米蘭的兒子居然是食死徒”,一個格蘭芬多的女生小聲的同她的同伴議論着,
“難怪他總是針對阿不思 波特”,另一個女生回答道,
“聽說他的兒子還被攝魂怪吻了”,另一個聲音:“ 他肯定是做到了食死徒的核心,我爸爸說,隻有食死徒的核心人物才會被攝魂怪吻。”
……
弗麗嘉拽着他們倆飛快的去到了禮堂,她不想再聽到更多這些議論了,因為從她已知的信息裡,她并不知道麥克米蘭的兒子是不是被誣陷的,而從她看到的記憶裡,撇除她和斯科皮的關系,她覺得可能一直以來麥克米蘭都是對的,而整件事裡唯一可以确定的無辜的人就隻有阿不思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