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經理帶林北施來到了休息室。他也是第一次來,但并不感到意外,隻問了一句:“盧一知道這裡嗎?”
得到否定的答複後,林北施滿意地“嗯”了一聲。
不管夜店怎麼易主,劉經理始終是林南君的人,林南君想看好戲,劉經理自會推波助瀾一把。
以劉經理對林北施的了解,且不論趙哲風跟盧一昨晚的親密舉動,光是他推那一下,就足夠讓這位暴脾氣少爺狠狠揍他一頓了。
一進休息室,林北施還沒說話,劉經理就主動遞上了尺子和一串鑰匙,并說道:“這是籠子和保險櫃的鑰匙都在這兒了。”
趙哲風現在已經對尺子應激了,一整晚的威吓比直接打在身上更容易讓人産生畏懼。
而那個籠子,高度七十公分,人在裡面坐不下去、直不起身、擡不了頭,光是想想都直打哆嗦。
可林北施今天心情格外好,沒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隻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就跟他聊聊天。”
“啊…這…”劉經理沒料到他會如此平靜。
“這什麼這…還不走?”
待其他人離開後,林北施坐到了趙哲風對面,眼神毫不避諱地打量着他:這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形瘦削,一看就沒胸肌,臉…勉強還行吧,但想勾搭我們家盧一,還是差太遠了…
林北施自顧自拿起手機,用反光照了照自己,又看了看趙哲風,然後揚起嘴角還得意地輕輕“哼”了一聲。
趙哲風被看得發毛,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你幾歲?”林北施突然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說話方式?幾歲?我還能是八歲不成?趙哲風隻是盯着他,沒回答。
“喂,問你話呢。”
“……”
“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比我老很多…”
趙哲風心裡直打鼓,沒心情跟他扯旁的,直入主題問道:“你是什麼人?”
面前這人,估計就是劉經理故意透露的林家那個弟弟了。宋溪亭應該已經跟他姐姐打過招呼了,可這夥人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很想知道。
“我是…盧一叫我老公,你說我是誰?”慣常是說男朋友來着,但盧一叫自己老公這件事,他迫不及待想讓全世界知道,特别是面前這位。
趙哲風心說:誰他媽問你這個了,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趙哲風才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我以前這麼喊他,他都不帶答應的…更别提讓他主動說這兩個字了…”
“我可沒讓他說…他自己主動說的。”要不是打着鋼釘綁着夾闆什麼的,他現在已經嘚瑟得翹起二郎腿了。
趙哲風露出懷疑的眼神,覺得面前這小子吹牛吹得有點上頭,開始說胡話了…
“怎麼,不信啊?”
“不信…”趙哲風回想盧一昨天說的喜歡的人,就是面前這位嗎?
“要不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證明給你看?”林北施拿起手機,想了想又放下,“算了…他還在睡呢。再說了,憑什麼讓你聽啊…”說話的時候還一臉得意,尾巴簡直要翹上天。
林北施本來是想狠狠揍他一頓的,但盧一把自己哄得很高興,所以暫時沒想動手,打算先聊聊。而趙哲風這幾句話,更是聽得林北施喜不自勝,當下就打消了跟這個“手下敗将”計較的念頭。
“等等…老公?他…他讓你在上面?”
“那…那都是男的,自然都叫老公啦。什麼上面下面的,說出來怪不好意思…”
趙哲風的持續加碼,讓林北施的嘴角與太陽肩并肩。
“我認識他六年了,我了解他,他不可能答應!不可能!”
趙哲風唯一一次逗他,提出讓自己做一次,盧一就立馬拉長臉,頭也不回地摔門走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搭理自己,在公司碰面都當自己是空氣。自己跟面前這人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别,他怎麼可能不動怒。
“管你信不信。”雖然趙哲風對他大聲吼,但絲毫不影響林北施此時此刻的嘚瑟勁兒。
“你、你就是在胡扯!你把我關在這裡一晚上,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胡扯嗎!”
“不是啊,本來想殺了你的。”
“……”這句趙哲風更不信。
“該我問你了,”林北施收了收笑容,挑眉問道:“你跟他又是什麼關系?”
趙哲風也不知道盧一跟他說了多少,他也不敢亂說,隻答:“朋友。”
“朋友會邀他去酒店?”
“我來這裡出差,住在酒店,邀他去簽合同。”
“别把我當傻子,說實話。”
“我們…”他的氣勢很強,趙哲風跟宋溪亭相處時,也感受過這種骨子裡自帶的氣場,出身低的人,即使再會虛張聲勢也模仿不出。
林北施胳膊撐着桌子,略微向前傾身,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是你,他是他,别用‘們’,記住了嗎?”
“噢…”
林北施靠回椅子上,冷着臉說道:“繼續,什麼關系。”
“我是他前任。”趙哲風和盧一的事,并不是什麼秘密,如果對方想查很容易,就連他的手下劉軒也知道一些,與其說謊被拆穿,不如直接坦白。即使傳到宋溪亭耳朵裡也沒關系,反正她都不在乎。
“前任…你是攝影師?”林北施回憶着那通電話裡杜瑞的聲音,應該是個呱噪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