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施翻轉手機,在盧一的眼前接通并按下了免提。
“你!”盧一從沒有被這樣制服過,現在簡直氣得要爆炸。剛剛還是一副盡在掌握的嘚瑟模樣,一個電話竟讓自己落得如此。先不說又多敗性質,就這發揮到一半被強行打斷并無力反抗的窘迫都讓人忍不了。盧一暗自發狠:林北施,你給我等着,老子一定會艹哭你!
“盧一。”聽筒裡傳來的溫和嗓音,讓兩人對視的眼神愈發劍拔弩張起來。
“喂,聽得到嗎?”沒有得到回應,對面詢問道。
盧一始終不開口,你林北施能耐再大還能逼着人說話不成?
“信号不好嗎?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對面發出自言自語的疑問。
林北施确實是沒辦法逼他開口,于是他把手機放下,騰出一隻手來捂住了盧一的嘴,自己開口:“說。”
就一個字,任誰也無法辨别出是不是盧一本人。
“噢,你在聽啊…”對面語氣中透出些欣喜,“還以為你不會接我電話了。”
“唔…唔…”盧一拼命掙紮,卻完全掙脫不開。習慣了林北施的遷就、縱容,盧一差點就忘了他犯起混來有多狠。
林北施沉沉歎出鼻息,對面聽到後繼續說:“我、我不啰嗦,你别不耐煩。”
杜瑞就是盧一要的那種伴侶,聽話、識時務、知進退。
盧一哪裡能預測到會有今天,自己“精心栽培”出來的貼心性格,讓林北施此時撿了個大便宜,他現在根本不用多費口舌,對方就知道該做何接下去了。
“我聽說你定了五天的跟拍,約的新攝影師,價錢還比平時高一半。你不找我是因為…我們的關系嗎?”
“嗯。”林北施答道。
“其實你不用這樣躲我。之前那件事是誤會,是Hani她們幾個親眼看到我們一起從酒店出來,我才不得不承認的,不是我主動公開的。這一個月以來我找過你很多次,想跟你解釋,可是你都避開…”
林北施冷笑一聲。一個月…這個時間節點真諷刺,自己果真是撬了别人牆角嗎?鉗制住盧一雙手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
“很好笑嗎?你他媽覺得我很可笑是嗎!”杜瑞被晾了這麼久,不可能不憋屈,不可能沒火氣。
要在以往,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肯定不會放過對方,淩晨沖出去把人收拾一頓的事兒他也不是沒幹過。但現在的情況,他覺得自己沒資格以第三者的身份對杜瑞發火。
林北施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不是,我沒有笑你。這一點都不好笑。”
“你…你是誰?”
“也許算是盧一現在的男朋友,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嘁,”輪到杜瑞冷笑了,“我反對也改變不了什麼吧?”
林北施考慮了片刻才回答道:“不一定。”
林北施确實很喜歡盧一。這個人能牽動自己的情緒,挑起自己的欲望。但他冷靜權衡後,發現自己還不至于沒了他就不能活。如果要自己像條狗一樣被盧一耍着玩,成為他衆多男朋友中的一個,林北施甯願盡早一刀兩斷,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呵,富家少爺果然氣量大呢,這是要跟我玩謙讓嗎?”
“你認識我?”
盧一拼命掙紮,他不能再讓杜瑞說下去了。林北施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把他的衣服反脫到手腕處翻轉綁住。
“不認識,但聽他提過。是…姓林對吧?”
“嗯,你知道我的存在?默許他跟我在一起?”
“我?默許?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也許你跟他是正式交往的戀人關系,但我跟他不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呵,明白。”
這是林北施不能認同的一種關系,在他的概念裡,這叫“氵監交”。
“你也别多想,這在同性關系裡很常見。而且他也跟我說過讓我以後除了公事别找他,他不想讓你知道。”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他封殺我,不給我接活啰。其實我這次打電話來也不是要叙舊情,我隻是想說清楚,我沒有故意曝光和他的關系,也不會再糾纏他。能不能不要處處針對我,找攝影師的時候不要特地避開我,我不指望他能像以前那樣處處照顧,我隻要求公事公辦,不行嗎?”
“行,他都聽到了,我替他答應你。”
“你是大少爺,我知道你能力大,我信你。”
“這也是他告訴你的?”
“不用他說我也能猜到,你以為他看上…算了算了,沒别的事了,就這樣吧。”
“嗯。”
你以為他看上你什麼?
杜瑞是要說這個吧?
挂了電話,林北施松開了一隻手,盧一才終于猛吸上一口氣,瞬間感覺血液沖上了頭頂。
“解釋。”
林北施沒有解開束縛盧一雙手的衣物,盧一依舊不能動彈。
“你這樣,像是在威脅我。”
“你總是不老實,總是有辦法逃避不想說的話題。但是,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必須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如果我偏不呢?你能怎麼樣?”盧一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認為即便是暴怒的林北施也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