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月色從窗外投下,姜清夜不能寐。昔日信任依賴的愛人在旁,卻如猛獸在側。
漫漫長夜,姜清腦海裡想到最多的還是那個詞條「姜清吸毒」,他以後要難道注定與導演絕緣了嗎?
一輩子待在這裡,做一個被雪藏的精神病?
絕望是苦澀的黑水,沒過姜清的口鼻。
不,一定有辦法。
姜清奮力掙紮出水面,天無絕人之路,他一定有機會澄清這一切,證明自己的清白。
姜清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鍊子,做到這些的第一步,就是要徹底離開鄧意遠。
第二天清晨,鄧意遠又開始了。
但姜清沒有反抗,反而順從的很。
“我手機可以還給我嗎?”姜清問結束後的鄧意遠。
“怎麼,終于想通了?”鄧意遠用高挺的鼻梁摩挲姜清清瘦的側臉。
雖然鄧意遠是這麼問的,但他可不信姜清這死心眼會變得這麼快,多半是裝出來的。
姜清避而不答,隻是适當示弱:“我一個人待在家裡,沒有手機也會很悶的啊。”
姜清算準了鄧意遠會吃這口。
誰知鄧意遠卻說“覺得悶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公司,在辦公室随便你玩什麼。”
“算了,我不想出門。”姜清現在是真怕出門,尤其是碰見熟人,精神病、瘾君子,這些标簽将他壓得擡不起頭,“你不願意給我手機就算了。”讨好鄧意遠這個害他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實在太累,姜清轉過身兀自發呆,不再多說。
“好了,給你就是了,一日三餐會有人把飯送上來,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哦,老婆。”鄧意遠深谙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道理,把姜清手機還了回來。
“不能把我腳上的鍊子解開嗎?”
“嗯,看你表現。”
姜清目送着窗外黑色的邁巴赫離開,才打開手機。
通訊錄上除了鄧意遠一個人的号碼外,其他人的号碼被删個精光。
姜清又打開微信,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姜清打開微博,昨天的詞條似乎已經被壓下去了。
讓姜清孤立無援的目的已經達到,鄧意遠并不願意别人多談論姜清,花錢把買上去的熱搜又壓下來。
所幸姜清動手搜索有關自己的詞條,還是能搜到幾個——鄧意遠那邊還沒撤幹淨 。
姜清點進詞條裡,大多都是罵聲,但是有兩三個号倒是發了零星幾條内容為他辯解,也許更多,但被舉報删除了。
姜清又點進去這幾個号的主頁,兩個是前幾天注冊的,還有一個是一年前注冊的。
姜清摸了摸發幹的嘴皮,所以哪個是紀佳呢?
現在去打擾紀佳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姜清心裡清楚。一旦被鄧意遠發現,紀佳必然再受傷害。
可是,可是……
千萬個可是,不應該,不道德都抵不過姜清想離開鄧意遠的心。
他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真實的,似要将他拖入沼澤窒息而亡的鄧意遠。
姜清用郵箱給自己注冊了新号,給這三個号都發了一句話“小米粥很好喝”後,又把手機上所有的操作記錄通通删除,如此還不夠,他又刷了大量無關的短視頻以做幹擾。
這一切做完後,外面又下起雨。
不是瓢潑大雨,而是綿長悠久的細雨。潮濕的水汽順着窗戶彌漫進來,氤氲在姜清的心頭。
開完會,鄧意遠先是給姜清的手機打了幾通電話,一直沒人接。
鄧意遠想了想,直接打了家裡的座機。
“讓姜清接電話。”
姜清正靠着窗邊發呆,看着雨水一滴滴打在玻璃外,順着原來的雨線緩緩滑落。手機被姜清随意扔在地上,調了靜音。
“姜先生,鄧總讓你接電話。”保姆在卧室外敲門。
“喂”
“老婆,我今天中午沒法回來吃飯了,跟你報備一下。”
“好”姜清巴不得鄧意遠永遠别回來。
“老婆,老公不在,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鄧意遠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想到姜清在家裡等着他,鄧意遠整顆心被浸入溫水中。
非人的怪物笨拙地模仿着世俗的愛情模闆,在虛以委蛇與自我欺騙中以為自己也得到了幸福。
姜清挂斷電話,他越來越不懂鄧意遠這個神經病了,這種情況下演什麼溫情戲碼。
鄧意遠下午回來的很早,進到卧室時,整個屋子暗沉陰郁,姜清正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