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兜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有點憂郁的眼睛,文人式的胡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流露出歉意,看上去有種知性的儒雅。
……大概不是那個知名反派。這位聲優也配了不少角色吧,大概。
“諸伏警部。”
福澤社長颔首說。
“啊,您是景老爺的……?”
恍然大悟般,松田抱着自己的手松開了些許。
三個哨兵都和日本警察系統有關,福澤社長在橫濱那邊對接警察的業務,這位聲音很反派,人卻很正派的諸伏警部,是松田同期的哥哥。
“和金發混蛋一樣,一畢業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松田抱怨着,拿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己。
“哨兵精神海的相性,在親屬身上有很大的遺傳概率。”
喃喃地說着“那群家夥不在真是太好了”,一邊恨不得把自己悶死在懷裡。
“明明是來看我的,中間還和别人鍊接,也太drama了。”
嘟囔着“不爽”,一進公寓就抱着自己,把臉埋在腹部生悶氣。
但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
用新做的沉浸裝置和自己的制服把玩家困在沙發裡,旋風般刮進浴室。
這個冥想裝置,一開始就是松田做的。
……原來他私下裡已經開發到2.0版本了嗎……?
有點感動,又好愧疚。
指尖在水面上輕點。
從浴室出來,卷卷頭發上還滴着水珠,看到玩家乖乖待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好像很好。
拿過毛巾,拍了拍右邊的沙發。
在地毯上坐下,趴在膝蓋上,腦袋伸過來讓自己擦頭發。
因分開而凝固的時光,仿佛重新開始流淌,雙方都更自在了。
認真地給他擦着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工作?……忙,當然忙。”
用臉頰蹭了蹭我的手。
閉着眼睛,困倦地說,“忙起來的時候連想你的時間都沒有。”
什、什麼啊——!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松田比起研二更不懂一些言語上的技巧),臉還是有點紅。
羞憤地抓了抓他的卷卷頭發。
“其他事……”他打了個哈欠,把自己的手抓下來,放在嘴邊親了親。
“休息的時候拆彈,還有做這個。”
拍了拍冥想裝置。
“所有接入口都放在内部,水源加裝了自動過濾和淨化,外殼更換了新的材料,還有這裡……”
一說到這個,他立馬來了精神,拉着我的手,在圓圓的裝置裡摸來摸去。
“下次從這裡取。原來的裝置你會磕到膝蓋的吧。”
“幹花和擦手的紙巾在這裡。”
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怎麼了,這麼、看着我的表情。”
“沒有……”搖搖頭,老實地說,“不知道陣平也給我準備了禮物……突然感覺自己的禮物很拿不出手。”
自己隻是每次拿到好吃的,或者好玩的,想着“和陣平、研二還有周大哥他們分享”,所以下意識會留他們的一份而已,完全是随心為之,沒有陣平這麼真心實意。
……也沒有什麼高技術力……可惡,感覺完全比不過啊!
感覺他嘴角咧得越來越大,捂着臉把背包裡的熱食還有其他禮物一件件擺出來。
“這個是加了紫羅勒的薯條,這個是炖的冷切牛肉,還有曬幹的,我偷偷存了一點點,這是你的份。”
不好意思地說,“還有,嗯,現在隊伍裡的大家,都把精神動物放在我身邊。我不知道你的精神體是什麼動物,就帶了一些用得到的東西……”
都是很平常的東西……其他哨兵都有的,給狗狗貓貓們擦爪爪的毛巾、專用的小梳子、零食(加了紫羅勒的肉幹)之類的東西。
……感覺和松田相比根本沒有用心……
“喵嗷。”
一個毛茸茸的貓咪腦袋鑽進了我的懷裡。兩隻耳朵後面有着标志的聰明毛,爪爪很大很粗,叫聲稍嫌粗啞。
“這是……”
馬上把貓咪抱了起來,求證似的看向松田,“猞猁嗎?”
松田笑着點點頭。歡呼一聲,把猞猁抱進懷裡,親吻着貓咪的腦袋。
嘿嘿嘿嘿小貓咪!我的第二隻小貓咪!好耶!
“欸、稍微等等——”
本人表現出了比猞猁更激烈的反應。
和愉快得呼噜呼噜的猞猁不同,反應很大,一下子把精神體從自己懷裡搶出來。
“你、你怎麼能——!”
臉馬上紅透了。
“欸?怎麼了嗎?”一頭霧水地說,“我在公寓裡就是這樣的呀,”
伸出手去摸摸腦袋。
猞猁朝我搖着短短的尾巴。
“原來是這樣嘛……不對?!原來是這樣?!!”
猞猁又跑進我的懷裡。
嘀咕着“新來的家夥吃這麼好”這類的話的松田,腦袋擱在膝蓋上,抓着手,懷着我的腰,和猞猁一起争搶着空間。
這下變成了自己在回答他的問題。
“在做什麼……?嗯,平時就是,吃飯、睡午覺、冥想、和精神體玩一會、有時候去醫院、然後睡覺……”
“其他人?……我都不怎麼出去的,怎麼認識其他人呀,松田真是的……都說了那位警官是意外啊。”
揪着他的臉說。
真是的,纏着不放了。
“那就是說,意大利隊,武裝偵探社,還有中國的隊伍裡面的哨兵,你都好、好、地治療過,并且相處了這、麼、久是吧?”
馬上反問過來。
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臉還湊得那麼近……
嘴唇懸停在頸動脈前,輕聲說,“我擔心得不得了的時候,抱着别人的精神體呼呼大睡。”
猞猁發出嗚嗚的聲音。
正在絞盡腦汁思考着怎麼回答比較好,胸前忽然一重。
松田埋在胸前,低聲說,“真是的……也稍微考慮一下我的心情。”
從來沒接觸過修羅場的玩家安靜如雞。
其實也很好理解啦,什麼“紅顔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什麼“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什麼“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不想讓甜甜的乙女遊戲也摻雜如此殘酷的權力等級差,所以會努力記住曾經握過的手。
不過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越來越像“段正淳東京分淳”了……
感覺來真的修羅場的話,第一個被嘎的肯定是自己吧……
胡思亂想着,忽然覺着胸前越來越熱。
一低頭就看見松田紅到滴血的耳尖。
“你,不拒絕的話,”
抱緊了自己,他一下子把自己按在懷裡,小聲說,“我可以做下一步嗎……?”
……?
欸?
這才意識到他某個部位确實很精神的社畜,在電腦桌前驚恐地坐直了。
——欸欸欸欸欸!!!
——不是、這個遊戲居然有18+?!